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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听不见的低喃(2 / 2)




「唔!?」



缇娜夏总算注意到他,美丽的脸庞顿时染上惊愕。



他对女子的美貌目瞪口呆,但依然直接朝她瘦弱的腹部打出寸劲。



女子发出微弱的呻吟,当场倒地。他以单手抱起那纤瘦的身体,确认她的打扮华丽后,他便呼喊周围的伙伴。



「有这个女人就足够啦!我们撤退,没时间了!」



他将剑收回剑鞘,用双手抱起昏迷不醒的女子身体。接着他跑向开在庭院一隅的转移门,毫不迟疑地冲进里面。



这种感觉就像是穿过温水般。他们穿越那里之后,回到了城都近郊的森林里面。



从城堡回来后,他们便因为平安回来而放心地高声呐喊。他们的战利品是昏迷不醒的一名女子。抱着她的青年向打开转移门等候的男魔法师如此询问。



「亚鲁诺,这个女人如何?」



乌黑的艳丽头发与出类拔萃的美貌。看到她的男人微微倒抽一口气。



「这个……八成是铎洱达尔的公主。作为人质相当够格。」



听到亚鲁诺这番话,周围顿时欢声雷动。然而男魔法师不理会这阵欢声,而是扬起嘴角两侧笑了。



──他没想到居然会成功,而且还得到了如此大的收获。



萨缇尔弩基本上只有逃跑速度高人一等,他本不抱太大的期待。所以是为了对法尔萨斯声东击西而雇用他们,有一半是把他们骗来当作诱饵,另一半则是送进城里。他打从一开始的目的就是持有阿卡西亚的王太子,因此没有必要与法尔萨斯交锋。



但他看到这样的结果,顿时涌起欲望。亚鲁诺指着青年怀里的女性。



「按照预定,用她当作人质,要王太子交出阿卡西亚。一旦阿卡西亚到手,就杀了那个女人。事成之后就给你们两倍报酬。」



「两倍!?真的吗?」



「千真万确。相对地,你们一定要杀死她。也别拿去哪里卖掉。」



亚鲁诺耳提面命后,一名男子脸上露出下流的笑容。



「真浪费啊。我从未看过这么漂亮的女人。拿去卖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如果想拿去卖,这件事就当作没说过……对了,也别对她出手。否则或许会没有对法尔萨斯当作人质的价值。如果她是王妃候补,包含贞操在内都是商品之一。」



亚鲁诺说着说着翻找腰间的袋子,取出了金色的手环。那副手环上面镶着五颗玻璃球,球的内部充满了透明的液体,手环内侧则冒出了好几根针。



男子打开手环,牢牢地套在失去意识的缇娜夏手上。亚鲁诺确认白皙的手上垂下了三道血迹,便会心一笑。



「这是含有安眠药的封饰具。因为并非魔法药,一旦解开就会立刻清醒。若还有其他封饰具的话,就尽可能都装上去。」



几名男子依言离开寻找封饰具。此时,被青年抱着的这名女子依然没有清醒的迹象。亚鲁诺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将手伸向她的额头。



──只要现在杀了她,就可以少掉一件悬念。



但这样一来,就无法夺取阿卡西亚。毕竟那把剑才是最大的目的。虽然有些危险,但他们不得不铤而走险。万一不行,也要为了那个时候而先采取对策。



亚鲁诺小声地咏唱后,从触碰女子的手上将构成灌进她的体内。



始终抱着她的那名青年一脸狐疑地看着这个举动。



「你在做什么?」



「稍微做了点预防措施。无论再怎么强大的魔法师,一旦失去意识就会被施加精神魔法。」



亚鲁诺以充满愉悦的表情笑着。青年就像是在看着恶心的东西般注视着他。







「……那个笨蛋到底在搞什么啊。」



萨缇尔弩指定的交换人质地点,是位于法尔萨斯城都附近的平原。



奥斯卡匆忙赶回城里,慌张地讨论之后,便带着二十名左右的骑兵前往指定的场所。杜安作为护卫跟在后面,仰望阴暗的天空。



「被逮到的萨缇尔弩似乎是声东击西呢。某人掌握了城内的转移座标,直接开始了转移门。袭击的时间听说只有短短的五分钟。」



「很想说受害的幅度不大,但对方打从一开始就是要来夺取能交换阿卡西亚的某样东西吧。这个时候那家伙被抓住确实是非常麻烦。我都要她留守了,居然还会发生这种事……」



实际上,要用王剑交换他国王族这事,在重臣们之间也发出了反对声浪。



阿卡西亚并非单纯只是把剑。那就好比法尔萨斯王家的象征。在这点与铎洱达尔的精灵有异曲同工之妙。既然如此,一旦这把剑因为一群胡作非为的人而失落,法尔萨斯王家将会颜面扫地。尽管没人直接说出「不应该为他国的人这么做」,但当时现场确实弥漫着「真的该交出阿卡西亚吗?」的氛围。



当时奥斯卡说「总之现在也没时间了」,直接排除众议,现在面露难色地拉着缰绳。



「要是那家伙被杀,应该会和铎洱达尔开战吧。」



「请别开玩笑了……」



既然被当作人质,对方应该不会对她乱来,但交换完人质后就不得而知了。



奥斯卡表面上一脸平静,同时嘴上念念有词地说道:



「就是因为待在我身边才会发生这种事。」



缇娜夏在来到法尔萨斯时,应该就知道他正遭到某人觊觎性命。可是奥斯卡一直以来都认为总会有办法处理,始终放任不管。这次就付出了这笔代价。他咽下内心的沉重。



不久,一行人移动到交易地点的平原。没有任何遮蔽物的该处,已经有约莫三十名萨缇尔弩骑着马在那等候。



奥斯卡保持与他们面对面的距离,让士兵们留在身后,高举阿卡西亚。



「我来赴约了。女人在哪里?」



犹如镜子般双刃的刀身。眼见设计在剑柄上的那充满岁月的雕刻,萨缇尔弩顿时鼓噪起来。随后他们慢慢退到左右两侧。一名青年从后面出现,膝上抱着昏迷不醒的女性。



「将那把剑收入剑鞘后扔过来。」



听到对方以吓人的声音提出要求,奥斯卡简单地敷衍过去。



「先把女人交过来。」



「别开玩笑了!先把剑扔过来!」



奥斯卡微微歪头,望向缇娜夏。白皙耳朵上挂着五颗耳环。暗色的眼眸依然紧紧闭着。



「那就把女人叫起来。不然我也不知道她是生是死。」



听到他高傲的要求,萨缇尔弩顿时面面相觑。奥斯卡趁这个机会询问杜安。



「如何?」



「我想她应该还活着。只是在她身上堆积如山的那些,恐怕全都是封饰具。哪怕只是戴上一颗,就会让一般魔法师无法组织构成,所以即使缇娜夏大人清醒,也没办法指望她能帮忙。」



「我本就没指望她。」



奥斯卡如此说道,将手扠在腰间。现在他身上除了阿卡西亚的剑鞘之外,还另外佩戴了一把长剑。这是为了交换人质后进行战斗而准备的。



另一方面,萨缇尔弩听到对方要叫醒缇娜夏,正在此起彼落地讨论该如何是好。



亚鲁诺虽然说过绝不要叫醒她,但如果没办法确定她的生死,交涉也无法继续下去。虽说只要触碰肌肤,便能清楚地得知她还有体温,但也不能先把人交出去。



「只能脱下手环了。」



「这样好吗?」



「即使清醒,她身上还有将近二十组封饰具。况且一旦得到那把剑,亚鲁诺就会帮我们打开转移门。不用担心啦。」



将缇娜夏抱在膝上的青年挺起她的上半身,另一个人则将她纤瘦的双手手腕绑在身后。结束这个动作后,青年将手伸向手上的封饰具。



微微一声响起,手环便被取下。他拍打缇娜夏白皙的脸颊。



反覆进行这个动作后,纤长的睫毛总算开始摆荡。硕大的眼眸从犹如贝壳的眼皮底下窥视眼前。缇娜夏反覆眨了眨几次眼后,只转动脖颈环视周围。由于手被绑住、身体快要倒下,青年用手臂支撑着她。



「啊,头好痛……」



「──快醒来,你这笨蛋。」



这傻眼的声音是由奥斯卡所发出。缇娜夏以尚未完全清醒的眼睛捕捉到他的身影。



「奥斯卡?这是什么……我……应该是……」



「你想要我说明事情经过吗?」



「麻烦你了。」



「单纯就是你太笨了。」



听到男子不知道心情到底好不好的揶揄,缇娜夏蹙起眉头。不久总算想起了失去意识前最后的记忆。她再次环视周围,确认手无法自由行动,总算是掌握了现况。



「呃,对不起……」



「真是的。下次要小心点。」



听到这句话,她顿时缩起脖颈感到不安。听着两人对话的其中一名萨缇尔弩在此时大声喊道:



「快将那把剑交出来!我们讲好了!」



「交出去后,你们就会将她还给我吧?」



「当然。」



听到萨缇尔弩冠冕堂皇地说谎,缇娜夏不禁瞪大双眼。



「你们为了阿卡西亚捉了我?……这么做不行啦。请把这个解开。」



听到她的要求,周围的男人们大声笑出。



「不愧是不谙世事的大小姐,讲的话就是不一样。」



「请解开?怎么可能有人听到就乖乖照做啊。」



听到他们大声嘲笑,缇娜夏不禁板起一张脸。奥斯卡听着周围发出的笑声,同时摆出无趣的表情独自骑马往前进。



缇娜夏看到这幕后张开嘴巴──澄澈的声音,转变为让人服从的强者所发出的声响。



「快解开……否则,我没办法拿捏好下手的力道喔?」



那是令人为之颤栗,蕴含着杀意的声音。



抓着她的青年闻言顿时僵住。拥有力量的暗色眼眸瞪视着他。撑住她背部的手突然一阵疼痛,他下意识放开了手。



──然而,她却没有倒下。



她缓缓浮上空中,男子们的眼神彷佛在注视着难以置信的景象般凝视着她。



乌黑长发好似拥有生命般摇曳,红润的嘴唇嫣然一笑。缇娜夏露出妖艳的笑容,低头望着男子们。



「好难组织构成……请你们别期待我会手下留情喔。」



「不需要手下留情。那些家伙的工作就是虐杀以及掠夺。」



奥斯卡没有停下马,半睁着眼如此说道。



缇娜夏听到男子的指示,温柔地露出一抹浅笑。束缚她双手的绳子顿时弹开。



「明白了。」



女子伸出白皙的右手。眼前顿时出现巨大的火焰。她缓缓地从空中下降,同时不发一语地击出火焰。



萨缇尔弩不由得用手遮住脸,感受到刺痛肌肤的惊人热风与爆炸声响──随后,他们发现自己还活着,缓缓睁开眼睛。仔细一看,火焰燃烧着位在角落的五人,同时落在离中央有些距离的场所。



缇娜夏一脸悔恨地歪起嘴唇。



「唔──没办法瞄准。」



「你在搞什么啊?算了,你先回来吧。」



奥斯卡将手伸向天空。缇娜夏在空中摇摇晃晃,一边为了执起男子的手而往下降。然而就在这一瞬间,刚才抓住她的青年骑着马往前冲出。



「休想逃!」



他朝降落的缇娜夏挥下刀刃。缇娜夏试图组织防御构成,却因为封饰而没办法好好组织。正当她做好负伤的心理准备时,有人从旁抱过她的身体。



「奥、奥斯卡……」



他没有回答。奥斯卡用单手灵巧地将缇娜夏抱到自己膝上,并用右手长剑挡下青年的剑。与此同时,缇娜夏透过男子的肩膀看到法尔萨斯军朝着萨缇尔弩展开突击。随后,奥斯卡在她耳边笑着说道:



「你们就后悔把这家伙牵扯进来吧。」



青年的剑被无法颠覆的实力差距弹开。奥斯卡挥出一剑,斩杀了激动的对手。青年不发一语,身体落到地面。



与此同时,两阵营之间开启了战端,无数呐喊响彻平原。萨缇尔弩最后面的男人发现事态的转变,不禁脸色大变。



「喂、喂,亚鲁诺!快帮我们开门啊!」



然而,他的恳求没有任何人收到。



萨缇尔弩尝试了些许的抵抗,但转眼间就遭到法尔萨斯军制伏。







「你身体的状况如何?有被怎么样吗?」



「因为我失去意识,不太清楚。但好像有被对方下药,感觉也很不舒服……」



返回城都路上,缇娜夏在奥斯卡的膝上确认自己的手。在手肘稍微上方的位置有渗出血迹。奥斯卡看着这幕景象,倏地皱起眉头。



「如果只是不舒服倒还好。待会再请医生帮你看看。」



「对不起……」



缇娜夏用手轻轻按住太阳穴。她因为药物残留的余韵而神情恍惚。然而不只如此,她还感觉脑袋里面不太对劲。缇娜夏动用体内的魔力,确认这个不协调感的真面目。



「好像……被施加了什么。是借由精神魔法加诸的暗示呢。」



「精神魔法?解得开吗?」



「解得开。要是置之不理,我好像会动手杀你呢。啊哈哈。」



「……快点解开。」



「好痛。」



缇娜夏露出开朗的笑容,奥斯卡见状捏了她的脸颊。实在是毫无紧张感。



她摇摇头,逃离男子的指头后耸了耸肩。



「施加在我身上的暗示似乎也命令我要夺走阿卡西亚。为什么对方会对阿卡西亚如此执着呢?」



「我完全没有头绪。即使法尔萨斯王族以外的人拿着也无法使用。因为这有血统上的限制。」



「就是说啊……」



暗色眼眸像是在寻找事情真相般浮现严肃的神色。然而那也在一瞬间就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愧疚的神色。



「还劳烦你大费周章,真的很抱歉……」



「你又不是猫,别那么轻易让人掳走。不过,这次是被对方侵入城内的我不对。我不该把你丢下自己出城的。抱歉。」



缇娜夏听到这句话,眼睛顿时像猫一样瞪大。



「你、你居然会道歉,是怎么了吗?」



「你还想再被捏吗?」



「不用了!」



缇娜夏激动地将头左右摇晃,随后缓缓抬头看着他。以其他人听不见的音量在他耳边低喃:



「那个,如果下次再发生这样的事,请不要管我,要以阿卡西亚为优先哦。」



「别再有下次了,笨蛋。」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因为我是本不应该存在于这里的人,即使失去了我,铎洱达尔也不会那么困扰。」



──当然,她也并非想吃亏,但既然自己是别国的人,就不应该用王剑交换自己的安危。若他是考量到与铎洱达尔的关系恶化才做出这样的选择,缇娜夏希望他别搞错这点。



眼见缇娜夏如此严肃地表明自己的想法,奥斯卡对她投以冷淡的视线。



「你啊,都不珍惜自己的国家吗?」



「我很重视。」



缇娜夏没有思考便立刻回答。奥斯卡听到后点了点头。



「那么,你就再稍微认清自己的价值吧。别那么随便被他人操控。至少要有『只要能赎回我,即使阿卡西亚被夺走,我也会帮忙夺回来』的胆识。」



「……奥斯卡。」



他的态度毋庸置疑体现出何谓王族。身为国家象征的王剑主人该有的气度。



缇娜夏发现自己第一次接触到他这一面,不禁咽下叹息。



「可是我……」



与基于血脉继承的法尔萨斯王家不同,铎洱达尔的王位是以力量来继承的。自己是再怎么样都有办法替换的齿轮──缇娜夏打算这样继续说下去,奥斯卡察觉后,面向前方继续说道:



「放心吧。比起你,我会以自己的国家为优先。这次只是碰巧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



他不以为意的一句话,是为了不让她内疚而表现出来的体贴,也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强大且无法撼动的精神。与从前的他不同,没有天真想法的态度。



正因为他有着如此强大的心灵,才会愿意对她伸出援手。



胸口逐渐热了起来。



缇娜夏抱着这种不知名的感情,目不转睛地仰望着男子。



城都已经在眼前了。







亚鲁诺在森林中用魔法观察着交易的状况,因为萨缇尔弩的失败而狠狠咂舌。



「所以我才要他们别取下手环的……真是群笨蛋。」



不过话又说回来,公主的力量超乎想像。没想到她居然能使出甩开那么多封饰具的力量,不只是阿卡西亚,或许也有必要将她排除。



「可是,既然有那么强大的力量,作为棋子正好。」



亚鲁诺已经用精神魔法对她下达了暗示。目前构成依然与他相连,可以随心所欲地操控对方。正当他如此心想,准备触碰构成时──应该空无一人的森林响起了少女的声音。



「你在做什么?在那笑嘻嘻的,真恶心。」



他慌张地回头,才发现一名红发少女浮在空中。



少女朝着惊愕的亚鲁诺,露出了深不可测的笑容。



「那位大人不是会被当成傀儡的人。反倒是你会变成伴手礼喔?」



压倒性的力量随着构成出现。



亚鲁诺甚至无法发出惨叫,就被单纯的力之奔流轰倒失去意识。







回到城堡的缇娜夏解除了敌人施加在身上的构成,前去洗澡。



她在浴池中确认身体,判定没有任何异状。顺便从手上的伤痕稍微将药流向体外。



这次是自己的疏失。若对手将距离拉近,自己的反应就实在缓慢。那是魔法师的常态,虽说如此,也不能满足于现状。因为自己不能扯他后腿。



缇娜夏发现自己的体温上升,抱住双膝。



「奥斯卡……」



口中低喃的名字彷佛唤醒了体内的热气。与从前的他很像,却截然不同的男人。



绝对不会温柔,反而对她很坏心眼。那一定是因为彼此合不来,但即使被当作猫看待也不会厌恶。因为自己对他一如既往地怀着亲爱。



──可是现在不仅如此,她觉得自己的内心莫名地难以平静。



胸口有种吵杂的感觉。那是彷佛想要呐喊,想要冲向某处的焦躁感。



四百年前没有这种感觉。也没有甚至会抵达思考的那种不可思议的热气。



缇娜夏搧动濡湿的睫毛,闭上眼睛。



「……好奇怪。」



想必是因为被掳走、勉强使用力量而感到疲累吧。



愈是想着他,脑袋就愈是空白。或许这是单纯泡太久的缘故。缇娜夏想到这点,便慌张地离开浴室。她忍住想要直接躺平的睡意,将布缠在赤裸的身上,就这样吹干头发。



此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在。」



「是我。」



「奥斯卡!?」



听到意外的声音,缇娜夏慌张地走向门口。他是第一次来访自己的房间。包含刚才的赔罪,这样的举动相当罕见。



奥斯卡看到打开房门的她,一瞬间露出哑然无语的表情僵在原地。但又立刻变回嫌弃的表情捏她的脸。



「穿好衣服后再开门。为什么你总是这样?」



「对、对不起……」



缇娜夏边捂着脸边走回室内,在缠在身上的布上面披了魔法师的长衣。



或许是始终没办法完全脱离孩提时代的感觉,她对奥斯卡并没有太多防备。而且她认为自己对他而言反正与孩子没两样,没有必要在意。



缇娜夏将衣摆系在一起,同时取下了缠在身上的布。



奥斯卡这时已经踏进房内并转向后面,听到她一声「我穿好了」后便回头望去。



「你的身体不要紧吗?」



「不要紧。暗示也已经解开了。」



奥斯卡拉出房间的椅子直接就座,然后撑着手肘,望着将布折好的缇娜夏。



「你──」



「怎么了?」



奥斯卡正想开口,此时房间中央突然产生了扭曲。



下一瞬间,红发少女便转移了过来。她的右手拖着昏迷不醒的男人。



「缇娜夏大人,我回来喽!」



「欢迎回来,米菈。」



奥斯卡对于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少女感到不知所措,随后立刻想起她是谁。



记得她是在铎洱达尔城的地下当缇娜夏守卫的少女。因为缇娜夏称呼她为「精灵」,想必是原本应该有十二人的铎洱达尔精灵之一。



米菈环视房间,注意到奥斯卡后,便摆出「搞砸了」的表情。



「我、我打扰到你们了吗?」



「不用在意。那个男人是谁?」



「这是伴手礼喔──他就是操控那群流氓潜入法尔萨斯城的男人。」



听到少女这句话,两个人各自皱起眉头。







「蒙尔嘉德逃到了铎洱达尔的东边,也就是现在的杜尔札,他好像在那留下了后代。目前正在使役邪龙的是杜尔札王宫的相关人士。他们好像召唤出许多邪龙,将其灵魂作为粮食制作禁咒──然后啊,如果要攻打法尔萨斯,能将禁咒无效化的阿卡西亚就很碍事,所以他们好像打算不计一切代价拿走那把剑喔?以上就是米菈的报告!」



场所移动到了会议室,法尔萨斯的成员听到优秀精灵的报告,无法闭起因为愕然而张开的嘴巴。米菈所带回来的这名叫亚鲁诺的男子是杜尔札的宫廷魔法师,他们打算在他清醒后开始审问。



在沉重的沉默当中,现任国王凯文以严肃的表情环视众人。



「没想到他们居然打算准备那种东西攻打我国……缇娜夏阁下,一旦禁咒实用化,我们有对抗的手段吗?」



尽管缇娜夏是他国的人,但她因为是米菈的主人也一同在场。她感受到大家的视线,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



「也只有阿卡西亚了吧……因为像那类禁咒是大规模破坏用的咒语,即使试图以魔法对抗,不管怎么样都会遭到压制。」



「原来如此。」



「只不过虽说是禁咒,终究还是会遵守魔法法则,以一般人能驾驭的范围来说,事前无论做好多么充足的准备,顶多也只能打出五发。一旦超过,使用的术者便无法承受。所以只要能撑过五发应该就能取胜……」



缇娜夏说到这里,望向旁边的奥斯卡。见她难以启齿地含糊其词,奥斯卡扬起眉毛。



「怎么?快说。」



「唔──阿卡西亚虽然有将禁咒完全无效化的能力,但使用者是否能撑得住禁咒的余波就不得而知了。所以在用那把剑的同时,需要张开结界保护使用者。」



就在众人点头时,艾塔德将军举手发言。



「那么我们先攻打过去如何?现在对方应该也还没准备就绪才对。」



「我认为这么做也可以,但是他国不瞭解个中的缘由,很有可能会认为法尔萨斯才是侵略的一方。」



听到国王的话,好几个人发出沉吟。现任国王暂时闭上眼睛,开始深思熟虑,不久,他稳重的双眼浮现决心,望着自己的儿子。



「你做得到吗?」



「做得到。」



听到没有迷惘的回应,凯文吁了口长气。平常温柔的瞳眸,现在强烈地展现出身为国王的威严。



「那么就准备军队吧。但我们这边不主动出击。而是等对方进军。」



听到国王的决定,众人一齐低头。凯文指着那当中的一人,自己的儿子。



「然后,王位由你继承。」



「啊?」



听到如此突如其来的命令,奥斯卡目瞪口呆。但又立刻回神。



「别因为讨厌战争就退位啊。」



「我是讨厌战争,但并非如此。因为拥有阿卡西亚的人是你,你就成为国王吧。然后,你不能死。只是挡下禁咒是不行的。你要活着回来才算是真正的胜利。毕竟你没有子嗣,我们自然没有后路。做好这样的觉悟吧。」



重臣们面对突如其来的事态,只能提心吊胆地看着这对父子的对话。



奥斯卡神情有些凝重地看了父亲半饷,不经意露出苦笑。



「我打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死……知道了。就由我继承王位吧。一旦开战,老爸你就悠哉地去做文书工作吧。」



「我也讨厌做文书工作。」



凯文半开玩笑地这样回答,房间的氛围顿时转为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