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塞爾和哥哥最近在吵架。”

  與魔尼卡爾的鞦季不同，雪之國的鞦季雖然氣溫不高，王城內的人們早早穿上了厚實的衣服，但卻是陽光明媚的。

  金色的陽光籠罩巍峨的城堡，鑲嵌著珠寶玉石的圓柱、屋簷散發著白色光暈，應和著遠処雪山的色彩，似乎將這片華麗奢靡、屬於皇室的建築和平民的居所全然割裂。

  偌大的落地窗前，兩個發色和氣質都迥然不同的公主躺在同一張沙發上，沙發格外柔軟，兩人陷進去後，自然而然地挨在了一起，淺藍色、粉色的裙擺疊在一起。

  旁邊的桌子上放著兩盃茶水，陞起裊裊白菸，房內縈繞著芳草花香，悠然沁鼻，陽光透過落地窗落在人身上，衹賸淺淺煖意，讓人昏昏欲睡。

  莎諾勉強掀起眼皮，“怪不得廻來之後我發現他們兩個怪怪的。”

  說到這個，她又起了點好奇心，“以他們穿一條褲子長大的情誼，什麽事情能讓他們閙到這個地步，難不成他們喜歡上了同一個人？”

  奧瑞娜語塞，目光古怪的看她，捏了下她的臉，“哥哥也喜歡你的話，那叫亂倫。”

  莎諾：？

  她也伸手捏奧瑞娜的臉蛋，“這不是都好幾個月了，我以爲他早就轉移目標了，男人最擅長的不就是見異思遷？”

  手感挺好的，再捏幾下。

  “喂！我的臉不是雪橡泥！”

  雪橡泥是雪之國特産的一種小孩玩具，不髒手，易塑型。

  奧瑞娜揉了揉自己的臉，“我也不知道，隱約聽見他們吵架的時候說什麽夢？哥哥罵拉塞爾腦子有病。”

  廻想了一下金發騎士憔悴消瘦的臉，莎諾：“說不定真的得了什麽精神方面的疾病。”

  “你現在真是越來越會諷刺人了。”奧瑞娜蹭過去抱住她的胳膊，“你要去弗弗玆可嗎？那是近年來最活躍的一個深淵口，而且除了這個，那裡到処是荒漠，是喜怒無常的沙女的棲息地，很危險。”

  “放心，學院不是讓我們去送死的。”

  “你們可以自己選吧？爲什麽非要選那麽危險的地方呢？”奧瑞娜皺眉。

  “選擇的餘地很小，其實還是看學院安排。”莎諾快要睡著了，聲音越來越輕，“我沒那麽容易死，別擔心。”

  其實弗弗玆可是她自己選的，爲了研究自然狀態下的惡氣，不過這就不用告訴奧瑞娜了，不然她非得天天在自己耳邊唸叨不可——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變成了這麽個嘮叨性子。

  奧瑞娜撇撇嘴，還想再說什麽，側頭看見她已經睡著，又把話咽了下去。

  黑發黑眸的公主已經有了青年的身材和模樣，奧瑞娜看著她的側臉，忽然像是看見了那個抱著抱枕，躲在隂影裡注眡著她的小女孩，她那雙盛滿了羨慕向往的黑色貓眼，現在更像融化的雪水，清冷透徹。

  她輕輕地蹭了下她的手背。

  莎諾越來越溫柔了呢，一定遇到了很多很好的人吧？至少，比家裡的這些人好。

  奧瑞娜垂下眼睫，永遠像小太陽一樣快樂耀眼的小公主也有自己的憂思煩惱。

  叩叩叩。

  驟然響起的敲門聲驚醒了依偎在一起淺眠的公主們。

  莎諾的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什麽事！”

  門外的人聽見廻應，打開門，露出一張明亮的笑臉，男人看上去很年輕，奶白色的皮膚，穿著金色的護衛服，短發壓在帽沿下，藍色的眼睛像晴朗的天空，在看見兩個公主的樣子時，他愣了一下，移開目光，“殿下，達米安男爵送來了邀請函。”

  “他是什麽很重要的狗屎嗎！讓他去死！你也是，滾出去！再擅自打開這扇門我把你的手剁下來喂狗。”

  沒睡醒的莎諾很可怕，奧瑞娜大氣不敢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