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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2 / 2)


  走到司刑处的门口,时以锦才看到门口停的一辆马车, 宋陌竹率先上了马车,转身伸手扶时以锦上车。

  时以锦愣了一瞬, 手还是放了上去, 宋陌竹手上微微用力, 将时以锦拉了上去。

  上了马车, 时以锦和宋陌竹面对面坐着,眼神也无处安放:“我们这是去哪儿?”

  “青楼。”

  时以锦一听, 微微瞪大了双眼, 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宋陌竹,忙不迭地问:“我这样去没关系吗,你让我换身男装再去。”

  “你换不换,没有区别。”宋陌竹本以为像时以锦这种千金小姐说什么也不肯去那种地方, 没想到时以锦倒答应得爽快,这么点时间连变身法子都想好了。

  听到宋陌竹说的话,她这才安了安心, 想着也是她穿了男装,到青楼那种地方也还是会被认出来,那也不过是欲盖弥彰。

  在路上, 宋陌竹简单地向时以锦介绍了得月楼,说这得月楼都是清倌,均是卖艺不卖身,也因此在都城深受一些达官贵人和书生学子的喜爱。

  时以锦听到得月楼的名字,只觉得耳熟,想来大概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她总直觉她似乎漏了一些关键的事情。

  不时,马车就停在了得月楼的后门,时以锦坚守着一切由宋陌竹出面,她安静当跟班的原则,一路来到了得月楼的内部。

  楼里静悄悄的,大概有人下了令,姑娘也都闭门不出,时以锦一抬头,就和某个房间正在偷窥的人眼神对了个正着。

  那人撞上时以锦的眼神,立刻将躲进了门内,将门关了个严实。时以锦也就默默地记下了这间房的位置。

  此时,一位妇人迎了上来,面上涂得发白,嘴唇涂得则是浓郁的红,按照这人的岁数,时以锦猜到了这人应该就是得月楼的老鸨。

  那老鸨看到时以锦也是一愣,没想到会有女官来到这种地方,还是如此年轻的女官。

  不过老鸨也算是久经风霜,立刻换上了让人发腻的笑容:“两位大人可来了,我们可都吓坏了。我这就带两位大人去看看。”

  在往后走的路上,时以锦知道这老鸨叫真娘,从这得月楼五年前开业来便看管各位姑娘。而这次坠楼的姑娘名唤烟柳,是近日得月楼当红的姑娘,可谓是重金难求其一曲。

  “我们得月楼不是我夸,这上从姑娘,下到仆人,都是个顶个得好,不少仆人还是从大户人家找来的,也都是知理得很,不该听的不该说的,绝不会做。”

  随着老鸨的自卖自夸,几人到了后院,附近已经由得月楼的男仆看管,不让人靠近,但也有几个姑娘在一旁轻声哭着,轻声叫着烟柳的名字,说她命苦。

  “到了,就是前面,老身就不过去了,”真娘对时以锦和宋陌竹说道。

  宋陌竹点点头,回头看了眼时以锦示意她跟上。

  就在时以锦准备跟上去的时候,就看那真娘朝着几个轻声哭泣的姑娘训斥道:“哭什么哭,还嫌不够晦气。死了一个够倒霉的,我这得月楼不知道要过多久才能开门。”

  时以锦闭了闭眼,内心感叹了句真是人心凉薄。

  她跟上宋陌竹的步伐,就见不远处似是拿桌布或是床单罩了个人形,看来这得月楼还是有人对这死去的烟柳带点怜惜之意。

  “你转过身去。”宋陌竹对来到附近的时以锦说道。

  时以锦额外朝宋陌竹看了两眼,满脸不解。

  宋陌竹微微加强了口气:“还不转过去。”

  时以锦这才依言转了过去,却不知道宋陌竹在想什么,都叫她来现场了,如此举动也让人很是费解。

  时以锦正打量着这得月楼的位置,临街的是一栋五层的木楼,也就是刚才他们从后门进来的楼。

  他们刚才再穿过一个花园,才来到这栋幽静的小楼,无匾无名,三层楼高,那烟柳就是从这楼的三楼摔下来的。

  时以锦抬头这小楼的三楼,三楼的栏杆似乎空了一截。

  “时大人,麻烦过来看看。”

  宋陌竹唤了时以锦一声“时大人”,时以锦才后知后觉回过神来,等她转过身,就瞧见宋陌竹正在给将那布匹重新盖回烟柳身上。

  “死不瞑目”,时以锦还是看见了烟柳的脸,这四个字瞬间进了她的脑海,她心里为烟柳默哀了一句。想来宋陌竹不让她看现场,也是为了她好。

  时以锦走到宋陌竹身边,看着地上是石板和石子铺成的小径,在烟柳掉落的地方旁边留下了一个“丁”字。

  时以锦也很疑惑,却想起了最近看到的案卷,大为失色,不自觉地拽住了宋陌竹的衣袖:“这件案子,五年前发生过,也是发生在青楼,同样是坠楼案,现场也留有这个字。”

  宋陌竹接下了时以锦的话,看着时以锦说道:“那座青楼叫折花楼,得月楼的前身就是它。”

  听完宋陌竹的话,时以锦感觉身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她也注意到了失态,轻轻放开了拽着宋陌竹的衣袖,见宋陌竹似是不打算同她计较这件事。

  时以锦轻声喃喃:“这字究竟是谁写的?”

  宋陌竹回答道:“我检查过烟柳的十指,左手食指有血迹。”

  时以锦听到宋陌竹的回答,也回了一句:“只是靠手上的血迹还不能断定,这字就是烟柳写的。我觉得有三种情况,一是烟柳摔下来她还有点意识,她挣扎着写下了推他的人。再者这个是凶手写的,为了误导我们。又或者是目睹了这一切的人,写下了提示信息。”

  “你说得没错,”宋陌竹听着时以锦一条一条的推断颇为赞同,“我们也不能确定这个字没有被人改动过。”

  宋陌竹抬头望向小楼:“等仵作验了尸再说,现在先去楼上看看。”

  时以锦也一同上了楼,三楼被分隔成了数间面向得月楼背面的房间,两面都可以开门,面朝花园一开门,门外就是栏杆,说是为了就是让客人边能看到花园的景致,边能听曲。

  他们来到烟柳昨晚待的房间,面朝外面的门花园的门也开着,徒留风吹进这座空旷的房间。

  时以锦其实不很明白这种两边开门的想法,比起在这个方向开一扇窗,改成门显得十分多此一举。

  她站在门边朝下望了望,就看到烟柳还躺在楼下,她又看了看那栏杆的断裂处,没有自然断裂的不平整的裂纹,明眼人一看就是锯子锯开的,很是平整。

  宋陌竹围着室内打量了一圈,桌面上还是杯盘狼藉,他突然看到不知何时时以锦走到了空掉的栏杆边。

  他不动神色地靠过去几步,站在离时以锦不远处的位置。

  见时以锦同没事人一样打量了一会儿栏杆,就转身走进了房间,看着桌上的酒杯,拿起挨个嗅了嗅,又拨了拨桌上的菜,显得很是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