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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零章(2 / 2)


  “他现在在哪?”

  “去审渡边凉介了……不知道为什么还拿走了手铐钥匙。”

  听罢,伏见以他对富酬相识半天的了解,直觉这人要乱来。

  纯银的刀尖末入桌面,刀身震颤的余韵渐渐消止。

  “西本死了。”富酬说。

  “你怎么知道?”渡边无动于衷,“尸体呢?”

  富酬垂下眼,再看向渡边时,漠然依旧,然而嘴角挂了点轻视的笑。

  “你笑什么。”

  “蠢可没法坏得尽兴,想学恶人做坏事,程度不论,还是得聪明。”

  渡边那双过分年轻的眼冷静的移到地面,摆出静听姿态:“接下来你要引出的内容,最好显得你十分聪明。”

  “忍足失踪前曾被控告性骚扰,我抽空走访了被害人,那人描述的特征有太多假冒的余地,假如是诬告,你想让忍足的失踪像是避事,逃避嫌疑,但你被抓后立即承认了绑架,一开始就计划被抓,拿他换西本。”

  闲聊似的说着,富酬在铐着渡边手腕的椅子扶手旁蹲身,拿出钥匙。

  “西本失踪前经历过性侵的指控,你觉得那是诬告,所以绑架前策划了一出诬告示威?”

  听到手铐落地声,渡边试探着把双手移到眼前,谨慎的听他接下来的话。

  “我肯定的告诉你,并为我的结论负全部责任:控诉你父亲性侵的受害者不是诬告。他或许是你的好爸爸,他也是个人渣。”

  富酬缓缓直起身,几乎是以欣赏的姿态看着泪水漫上渡边眼眶。

  “所以我拿他做我的替死鬼,根本不在乎他死在哪……对了,好奇他的死法吗?”富酬手指点了点刀柄,“我,用它——”

  可以预见,渡边不顾富酬解手铐的用心如何,暴起拾刀。

  富酬背贴到墙,已退无可退,他注视着渡边愤怒已极的脸,好像感到有趣的歪歪头,这一动作令那刀锋破开了他的皮肤,血线浮出。

  见血珠连串坠下,渡边烫手似的撇开刀,连连后退,几乎背对富酬,从眼角瞥他。

  “我都不知道我有当精神科医生的天赋,你的尖锐物体恐惧症不药而愈了?”

  富酬侧身歪在墙上,血有自动止住的倾向,但仍在流,滴滴点点落在的他脚边。渡边愧惧难当,撑扶着桌沿。

  “你是以前没杀过人,未来也不会杀人的孩子,我光是看你的眼睛就知道。”

  “一个人怎么会被另一个人一眼看穿?也许我的确蠢得只能善良。你可别以为我寻父是出于孝心。”

  富酬静望着他。

  “在我们可以绝对理性而不是妥协于现状时,谁没有质疑过我怎么成为了我?谁想成为眼下这个自己?”

  渡边像是自己问自己。

  “刚才情绪失控我拿利器对准别人,像极了我曾经发誓死都不想成为的我妈那个样子,我的灵魂难道只是我父母的拓印?我希望不是,我希望至少我的灵魂不取决于别人而独属于我自己,我要找到我父亲……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我妈仇恨的说我跟他越来越像?是不是我父亲不失踪我就会有所不同……”

  没有人可以被替代?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不过是不想为存在而焦虑的托辞。我们每个人都是别人的拓印,决定不了自己成为什么样的人——为了否定这个想法,他决定找到父亲,了解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他甚至接受仇敌,却无法接受富酬告诉他的西本的本性。

  伏见来到审讯室时,有人员清理现场血迹,渡边原样被拷在椅子上。

  因渡边的辩护律师来了,富酬应要求关了监控,桌面有刀痕,同富酬的刀伤,然而没有凶器踪影,富酬坚称是自己不小心弄的。

  他敞着撕破的前襟,胸前脚下一摊血,正自行抹药包扎,伏见不懂是怎么个不小心法。

  不等伏见问,富酬说:“渡边不知道忍足在哪,放了他吧。”

  问题在于渡边既然不知道他在哪,还认定他的失踪无懈可击,也许有人向渡边承诺或透露了他的状态,那个人有可能是忍足。

  “你拿到了对的拼图,但是安错了位置。从你其它案子里找吧。”

  渡边如是说,而后不再开口。

  “放不了。”伏见怀疑富酬懂不懂法,“就算他没犯绑架罪,还有盗用身份、非法越境和朝日奈案。”

  “右京不是他杀的。”

  “为什么这么确定?”

  富酬抬了抬下巴,脖子上凝了的薄痂开裂,鲜血冲散了药粉。

  “我用自己试出来的。”

  “偏一点就划开动脉了,你想过后果没有?”伏见纳闷。

  “我想后果是逼事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