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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由得打了个颤。

  却不得不随着姜寒藏示意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两个身形,互相纠缠着,趔趄着,走到了假山后面。

  那假山的位置颇为偏僻隐秘,来往方便的人是很难看到的,但宫白和姜寒藏这里的视角,却是看的非常清晰。

  宫白分明看见那是两个男人,一个二十三四,另一个样貌青涩,最多十八九。两人搂搂抱抱,到了假山后面,那个小的直接跪到地上,迫不及待地去拉另一个人的裤子拉链

  不得不说,这场面在白二爷两辈子三四十年的经验里,着实是头一遭。

  整个人完全是愣住了,连姜寒藏什么时候已经松开他了都没反应。

  姜寒藏凑过头来,见他整个人木愣愣地。一双月牙细长的眼睛瞪的老大,黑眼珠子里充满了震惊。素白的鹅蛋脸在稀疏的月光下更显苍白,薄薄的嘴唇微张。

  整张脸上,布满了震惊和离奇。

  与往日里那个高高在上,一副冷漠疏离、对什么事都算计得分毫不差、总拿眼角看人的白二爷,实在大相径庭。

  略微一想,就知道白二爷应该是没见过这个阵势的。他身边的罗绝虽然是荤素不忌,但白二爷一心都扑在金钱上,可以说是单纯的很。

  姜寒藏不由得笑了一下,但随后,温热的手掌覆上宫白的眼睛。

  行了别看了,也不怕长针眼。

  语气里,颇有些不满。

  第29章

  这些人确实不像话。公厕外面就这么搞, 影响太不好。尤其是,污染到了白二爷的眼睛。

  姜寒藏心里这般觉得,又暗暗去看眼前人的反应。

  月光皎洁清冷, 铺洒在竹林里,四周都似乎笼罩了一层清冷白霜,异常圣洁。

  在这圣洁而清冷的白光里,宫白一身月白西装被他捂在手心里,素白的脸颊却透着红。

  他完全被包裹在姜寒藏怀里。两个人的身体紧紧贴着, 甚至能感觉到彼此的腰腹肌理。

  他似乎看的入神了,又似乎被那不堪的一幕震惊的不知所措,迟迟未反应过来。

  姜寒藏有些不悦, 还想看?

  宫白紧张地扒下姜寒藏的手:谁、谁想看了!

  然而假山那里,更不堪的一幕却随之而来。

  这回不仅有画面,还有声音。放浪形骸之猛烈,颠龙倒凤之离奇, 不绝于耳。

  白二爷一时瞠目,直接走出去也不是,避也不是。

  姜寒藏在一旁暗自捧腹, 虽然宫白的反应很能愉悦人, 但也知道再玩下去, 宫白定然是要生气了。

  咱们走这边。

  姜寒藏小声说道,拉着他的手转过身, 从竹林子的侧面出去了。

  终于走了出来,不用再看那肮脏不堪的画面,宫白不由大出了一口气。但又想到这一切都被姜寒藏收入眼底,不由又觉羞怒。而这羞怒,却是直接变成苛责不屑的目光, 射向姜寒藏。

  这就是你们宫家的子子孙孙,真是不堪入目。

  宫白此刻反应过来了,方才那两人的身份。

  十八九岁的那个,是宫家老四的私生子,宫嘉玉。宫老四的原配是紫锦城有名的贵族女子,无论财富地位,宫老四都不敢造次。是以原配在的时候宫嘉玉一直和生母在另一个省份,直到宫嘉玉十二岁那年,宫老四的原配去世,宫嘉玉才被悄悄接回来。

  虽然是私生子,但是宫老四对这个儿子宠爱的很。宫嘉玉喜欢当明星,他就专门给他送到H国去造星,去M国留学。今年宫白上半年刚回来,之前在院子里给宫老太爷请安的时候,他见过这孩子一面。面目白生生的,看起来倒是乖巧清秀。站在宫家老四的后面,看到宫白还有些瑟缩畏惧。

  这就是正统的宫家子孙。

  宫白觉得可笑,正好讽刺姜寒藏两句。

  姜寒藏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被牵连进去。颇有些无奈,忽然回想起方才那一幕戏的另一位主人公。

  笑一声,声音低沉地道:我从小又不在这里长大,这里的人和事再如何,都怪不得我。倒是白二爷,你自己交朋友,是不是也该擦亮眼睛呢?

  他这话说的,就说到宫白的痛处。

  不错,方才那幕戏里的另外一个二十三四岁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合作伙伴罗绝的孪生弟弟,罗洋。

  罗家兄弟,一个比一个年轻有为,在紫锦城上流社会名媛圈里,戏称双壁。

  哥哥罗绝攀上宫家,跟宫白更是好的穿一条裤子,一路顺风顺水,成为紫锦城新贵。而罗洋则在哥哥的支持下开了娱乐公司当老板,借着最近这两年娱乐圈的大好形势,赚钱赚的风生水起。

  不仅如此,兄弟俩外貌俊美,更是风流无限,处处留情。罗绝因为要顾及宫白的名声,做事相对要低调一些。而弟弟罗洋,则是非常高调的,真正意义上的荤素不忌。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只要是合他眼缘,一律来者不拒。

  众所周知,这两年娱乐圈明星天价片酬,日薪千万比比皆是。众人都调侃,罗家兄弟即便是进演艺圈,估摸着也是赚的盆满钵满。

  往日里宫白对罗洋的风流名声也颇有耳闻,只是今日才知道,他竟然还敢搞宫家人。这不是枉顾白二爷的威名,公然挑衅吗?

  这时候,姜寒藏又继续补刀:更何况,先不说咱们俩谁是真正宫家人的事。你好歹也当了二十多年的二少爷,被这么多人喊着二哥。手掌大权,身居高位。对于这些小辈子孙,是否有教导诫勉之责?

  呵,你的意思,宫嘉玉如此,倒是我没教好他?宫白横眉冷眼,似笑非笑。

  不错,姜寒藏这话,是成功激怒他了。

  我告诉你姜寒藏,没有我,你宫家今天晚上这样的场面,早在十年前就吃不起了。没有我,你的这些兄弟姐妹,哪里来的资本挥霍?

  看他当真生气,姜寒藏却不退让。

  他停下脚步,面对宫白的盛气凌人,男人情绪没有一点急躁。那双幽深的黑眸肃然凝视着宫白,一如前世与宫白对峙的那个最后的夜晚。

  不错,物质生活是很重要。但一味给与物质追求,只会让人堕落腐败。你比如说我对姜芸,虽然我到现在也没有给过她多么贵重的礼物,更不可能挥挥手让她举办如此豪华的晚宴。但从她小学跟老师顶嘴吵架我亲自带着她去给老师登门道歉,到她初高中身边同学交友早恋我每天早晚接送她上下学,我自问还是尽到了当长兄的责任。但是你呢,你扪心自问,你在宫家生活这么多年,除了负责账上数据的增长,你有真正关心过任何一个兄弟姐妹吗?他们犯错你教训过吗?他们走上歧途你拉过他们吗?还是只是冷眼旁观、纵容、甚至利用、诱导他们的堕落?!

  这话说的就够狠了。

  宫白先是被他气的浑身发抖,面红耳赤。

  但随后,他仔细盯着眼前这个义正严词的男人,就跟前世那个道貌岸然的男主没有任何区别。

  他忽然冷笑眯眼,像一条毒蛇缓缓缠绕上来。

  姜寒藏,你何时看到我纵容、暗示、甚或利用他们的堕落了?

  纵容,利用,甚或诱导。

  这的确是宫白做过的事情,只不过却是在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