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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2 / 2)


  容真真自然不知道妞子心里这些念头,提到她爹,她心里又开始慌乱了。

  潘二娘今日也跟她一样,心慌意乱的,一整日都心神不宁,切菜切到手,煮饭煮到糊,在铺子里做生意时也几次三番算错了账。

  母女俩很没滋没味的吃了晚饭,容真真回房开始写作业。

  临近毕业,先生们布置的作业量显然也增加了许多,容真真没有拖欠作业的习惯,都一一认真完成了。

  把所有作业做完后,时间已经不早了,容真真却依旧没睡,她翻出一张算术试卷,继续做题。

  虽然容真真几乎次次考试都是满分,可她并非爹娘以为的神童,之所以成绩好无非是靠勤能补拙罢了,她也有不擅长的科目,算术便是她相对薄弱的一科,所以她在这上面花费的工夫更多。

  这一做,就做到了三更,容真真把做完的题目改了错,又重新做了一遍错题,瞌睡也渐渐上来了,但她强撑了睡意,复习了一篇英文,这才上床睡觉。

  睡前的每日例行数私房是必不可少的,她现在放私房钱的地方不是枕头下了,而是床侧的一个暗格,里面装的钱也不全是铜板,每攒够一百文就换成一毛,十个一毛又换成一块银元,四年下来共攒了五块四毛并八十二文。

  容真真把钱数了三遍,她发愁的叹口气,有些闷闷不乐,等上了中学,学费就更贵了,每年要交十二元,就算她能免掉一半,也得交六元,她好想快点读完书,早早出来挣钱啊。

  另一边,潘二娘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是很早就上了床的,可就是不能入眠,就算紧闭了眼也生不出一丝睡意,她起床喝水都喝了三次,不是渴,而是心里闷得慌,身上更出了一身汗。

  实在无法,她推开门到院子里吹吹风,谁知竟看到容真真屋里还亮着灯。

  “福姐儿?”潘二娘敲敲门,“你睡了没有?”

  容真真打开门,纳闷道:“还没有,娘你有事么?”

  “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别熬坏身子了。”

  容真真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这就睡了。”

  她注意到潘二娘身上的汗,问道:“娘你热么?”

  潘二娘抹了把汗,摇了摇手里的蒲扇,“这天怪闷的,娘今晚同你睡,给你打扇。”

  容真真其实不热,但她很想同娘睡,便什么也没说。

  潘二娘徐徐扇着微风,容真真在舒适的风中很快睡着了,但潘二娘还是焦躁得睡不着。

  她心里暗骂自己:离了男人就活不得了,真没出息。

  折腾许久,她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容真真不晓得为什么周围都是黑乎乎的,她心想:怪了,这是哪儿,怎么一丝光也没有?

  这么一想,周围好像又亮了一点,不过依旧是灰暗的,天和地只有黑白二色,还蒙了层厚厚的纱,叫人什么也看不清,她分辨了好半天,才依稀看出这里是白河岸边。

  我到这儿来做什么?容真真很是纳闷。

  而且为什么到处都没看到人?

  下一秒,她看到桥上站了一个人,她惊喜的大喊起来:“爹!”

  桥上的人冲她招了招手,她便噔噔噔的跑了过去,刚想去牵爹时,爹却退了一步。

  容真真很困惑:“爹?”

  她看到爹穿着出去吃酒时的中山装,肚子圆滚滚的,衣裳有点皱,全身上下湿淋淋的,头发丝儿向下滴着水,面目有些模糊不清,但她知道那就是爹。

  “爹,你身上怎么打湿了?”

  赵朋好像笑了一下:“不小心摔了一跤。”

  容真真又试图伸手去拉他,他又往后退了一步,“福姐儿,不要过来。”

  “怎么啦?爹,怎么啦?为什么不许我拉你?”容真真委屈又心慌。

  赵朋说:“桂花胡同的鸡油火烧爹买不成了,你自个儿去吧……要好好读书,孝顺你娘。”

  他的声音渐渐沙哑难辨:“福姐儿要乖。”

  容真真认真点头:“福姐儿一直很乖。”

  赵朋往前半步,伸出手似乎要摸摸她的头,不知为何顿了一下,又收回去了,他的身影越来越淡,越来越淡。

  容真真的眼泪哗哗的流,她惊慌的喊道:“爹,爹!”

  身影消失了,她伸出手,捞了个空。

  她哭号着:“爹,你去哪儿了?”凄厉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桥上飘扬,桥下是漆黑如墨的水面。

  容真真哭叫着“爹”,从梦中醒来,浑身抽搐不止。

  坐在床边抹泪的潘二娘慌忙按住她:“福姐儿你咋了?做噩梦了?”

  第20章

  容真真好半晌才止住抽搐,她看着潘二娘的泪花,瓮声瓮气问道:“娘,你也做噩梦了?”

  潘二娘将她搂在怀里,轻抚着她的脊背,低声呢喃:“乖乖,还早呢,睡吧。”

  容真真吸了吸鼻子,她想把噩梦说给娘听,话到了嘴边,又收了回去,只红着眼睛说:“娘也睡吧。”

  可最终她们谁也没睡,潘二娘搂着女儿,一起睁眼至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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