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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节(2 / 2)


  曾晚恢复意识,从地上坐起来,见江灼和云宿川都在看着自己,身体不由轻轻颤了颤,直觉两人对她就没什么善意。

  江灼原本带了些笑的眉眼又重新沉凝下来,冷冷地说:“曾晚,还记得江辰非吗?”

  他的声音当中带着一股寒气,但经过刚才一连串的波折,倒是没再情绪失控。更何况眼前的曾晚也不是真人,只是按照真人的性格和经历出现在这里的npc而已,江灼对付她,简直比殴打过去的何箕更要没有意义一万倍。

  曾晚心虚,听见“江辰非”这三个字就抖了一下,再仔细一看,江灼的眉目间跟对方竟然很有几分相像,震惊道:“你、你是谁?”

  江灼的态度十分恶劣,不耐烦道:“你问我还是我问你?有你说话的份吗!回答我的问题。”

  他凶的要命,再加上鼻青脸肿的,活像个刚刚打架进了局子的不良少年,曾晚没敢再问,道:“我认识他……以前见过几面。”

  江灼嘴角泛起一道意义不明的笑容:“在哪认识的,怎么认识的?有仇吗?你一个护士,从职业上来讲,很难跟他有什么交集吧?”

  “我……”

  “哼。”江灼冷笑一声,跟着神色一敛,口气重新恢复严厉:“说不出来了?说不出来我告诉你!你根本就是供职于特案组的情况调查部门,但是以权谋私,和外人勾结,故意伪造假地图诱使进入囦县的特案组成员们深入险地,为你们的实验开发计划探路,我没有说错吧?”

  其实他知道的不多,比如那地图是否真是伪造出来的,再比如曾晚的工作单位是不是特案组,全都是江灼推测出来的。但是把所知道的信息串起来这样一说,再搭配上江灼那种“少爷说的全是真理”的气场,便显得他好像已经知道了对方全部的计划一样。

  过去与现存世界的时间流速不同,曾晚也不明白为什么离开那样一小会就知道了这么多的内情,整个人吓的连脸色都白了,过了片刻才道:“不、不是我的实验计划,我也是受了别人的吩咐,我弟弟生了重病,急需……”

  江灼挥手打断她:“不要给我说那些杂七杂八的绕弯子,我就问你,是谁指使你的。别想着说谎,话是真是假我能听出来。”

  经过先后两次的抓捕和对话,曾晚完全相信他的智商,更何况旁边懒洋洋倚在栏杆上的云宿川看上去一脸笑,但实际上也不是个善茬,她咬一咬牙,不敢再做无谓的抵赖,说道:“沈鑫。”

  江灼听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一时想不起来来历,看了云宿川一眼,云宿川果然不负他所望,冲着江灼用口型说了五个字——“沈子琛他爸”。

  江灼:“……”

  靠,就说一家子没有一个好东西吧!

  他直接问云宿川:“之前咱们碰见跟何箕在一块的那个中年人,是他吗?”

  云宿川道:“这个嘛……我之前跟他打过几次交道,但是你也知道,我从来不随便看别的男人的,老的没多看,所以碰上年轻版的也就一时没认出来……”

  江灼道:“你废话那么多,所以是不是?”

  云宿川:“……是。”

  曾晚在旁边看着,相信两人的关系确实好了,就凭江灼那个她说一句截断她一句的暴躁脾气,竟然能听云宿川把话说完才不轻不重地说一句“废话”,得付出了多大的耐心!

  但紧接着她就没有心情去关注这种事了,因为江灼已经粗暴地把她拽了起来,厉声警告道:“我不管你有多少苦衷,你家里人有多少鸡零狗碎的毛病,这都不是你坑害别人的理由。多行不义必自毙,你给我记着,等我手上的事办完了,到时候天不收你,我收你!”

  虽然曾晚仅仅是一个仿造出来的npc,但这番话说出来,也算是出了一口心头的恶气。说完了话,江灼不客气地将曾晚搡开,连一分钟都不想与她多接触。

  只是推开曾晚之后,他脸上的表情突然扭曲了一下,吸了口气,不动声色地用手按了下腰。

  云宿川一直没吭声,江灼的情绪积压的太多,总需要一个宣泄的渠道,这时才在旁边问道:“怎么?”

  江灼道:“没事。”

  云宿川拍了拍他的肩膀,重重搂了江灼一下,然后才冲着曾晚说道:“起来吧。还不去前面带路?”

  带着他们找到院长,是这场综艺节目的最后一个任务,但估计江灼和曾晚一个气一个怕,早就忘到脑后去了,只有云宿川还记得这事。没办法,完不成任务,七名嘉宾也出不去这个医院。

  云宿川不笑的时候说话的样子会显得十分冷酷和不近人情,曾晚不敢再说什么,老老实实地把两人领到了院长办公室的门口,说道:“就是这里了。”

  云宿川拉住江灼,冲着曾晚抬了抬下巴道:“你先进去。”

  他这么说自然是怕曾晚耍诈,在里面设下什么机关算计他们两人,但曾晚早已经被吓成了鹌鹑,貌似根本不会产生这种想法,点了点头,率先推门进去。

  江灼刚说了一句“她应该不敢耍心眼”,就听见已经把腿迈进房间里的曾晚一声尖叫,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里面冲了出来,惊恐道:“死、死人!”

  江灼和云宿川同时一抬头,因为房间的门已经被曾晚推的大大敞开,他们此时可以毫无阻碍地看见,面前房间正中的电风扇上,竟然挂着一具尸体,此时尚且还在微微地晃动。

  这也是出乎两人的意料,江灼一个箭步抢进门去,尸体的面容正对着他,脸上似乎还带着笑。

  江灼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一张空白的纸,抬手一甩,锋利的白纸边缘竟然直接将上吊的绳子截断,尸体落在地上。

  云宿川上去看了一眼,死者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身上穿着件白大褂,目测就是曾晚口中的院长,至于长相……他应该是没有见过。

  之所以说是“应该”,是因为这个男人满脸都是灿烂的笑意,甚至笑到大白牙都露出来了的程度,偏生他又是吊死的,舌头外伸,笑容也因此多添了几分扭曲,要辨认出真实的长相,实在不大容易。

  云宿川半蹲在尸体旁边,把他翻来覆去看了半天,除了尸体脸上带笑有些诡异之外,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这人确实就是上吊死的,而且也不像他杀。

  曾晚结结巴巴地说:“这、这就是院长,我刚见过他不久的……”

  云宿川扭头问江灼:“认识吗?”

  江灼身姿笔挺地站在他身后,面沉如水,并不蹲下,说道:“没见过。”

  刚才推曾晚的时候,他把腰扭了。

  江灼之前跟何箕动手,一来是受到愤怒的驱使丝毫没有顾忌,而来也是这种交手受的都是普通的皮外伤,或者即使是一些轻微的内伤,江灼也已经习惯了,并不太当回事。

  结果当时没怎么样,回到医院里缓了一阵之后,前一天和云宿川疯那一晚上的后劲又上来了,腰酸的不行,再一推曾晚,就给抻着了。此时连蹲都蹲不下去,只能棺材板似的戳着。

  云宿川自然不会没有发现他的异常,复看了看江灼,本来想问点什么,又把话忍回去了,说道:“咱们并没有调查院长死因的任务,说明他的死法上没有什么蹊跷,应该是真的上吊自杀而死。但这脸上的笑容很有意思,你说他笑的这么开心,代表什么呢?”

  江灼没再遮遮掩掩,直接说道:“可能是立场。”

  “哦?”

  “但凡精神经常的人,都不可能为了自己的死亡而感到欢欣雀跃,就算是退一万步讲,这人疯了才会把自己吊死,也不可能在承受窒息痛苦的时候笑的这样灿烂。你发现没有,从头到尾,在这家医院空间里的一切都无比真实,但每当有不符合现实逻辑的漏洞,肯定都是出于台本的设计,这个笑容也是一样。不是院长本人因为他自己的死亡而感到高兴,而是代表着策划者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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