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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2 / 2)


  “嗯?”陶可挑起眉毛,一脸窘迫地看着陈子桥,“你不是让我等你?我以为你替我想好了。”

  陈子桥愣了一下,忍住扶额的冲动,无奈道:“你以为……你请别人吃饭时都是别人替你想去哪儿吃的?”

  “滚蛋!”陶可横了他一眼,“这不是和你不熟么,不知道你的口味啊,万一叼的要死,什么都不吃怎么办?”

  陈子桥皱了皱眉,冷声道:“女孩子少说脏话,你是公众人物……”

  陶可急急地打断他的话,双手合在一起竖在鼻前,半阖着眼,撅着嘴说:“师傅,悟空知错了,悟空以后一定注意公众形象,求求您别念紧箍咒了!”

  “你!”陈子桥本来就没生气,看她这幅样子,无奈至极,竟不知不觉嘴角竟浅浅地勾起,他迅速地移开目光,说,“下次注意。”

  “好嘞,谢谢师傅!”陶可嘴角弯弯,但很快又垂了下来,“到底去哪儿吃啊,你喜欢吃什么?”

  “什么都吃。”

  “是吗……”陶可用余光瞟着他,一副“我不相信”的表情。

  她灵机一动,手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在陈子桥腰间使劲掐了一下,陈子桥吓了一跳,怒瞪着她,“你干什么?”

  陶可一瞬就缩回了手,大大方方地回以他如箭般的目光,“啧”了三声,“还说自己什么都吃,大骗子!”

  “……?”

  “掐了一把全是骨头,硌得手疼,腰上一点肉都没,你是不是男人啊!什么都吃的男人有你这样的?!”陶可的眼中满是鄙视。

  陈子桥僵硬的脸上不自觉地抽了几下。

  这时后面突然传来了一阵车喇叭声,大概是他们停在门口太久了,有人要从这条道上走。

  陈子桥往前开了一小段,空出了路,停了下来。

  陶可转过去看他,猛地像发现了新大陆,两眼放光,指着他的脸惊讶道:“陈子桥!”

  “干什么?!”陈子桥恼羞成怒,轻吼了声。

  “你脸怎么这么红?”陶可撇了撇嘴,又故意装作无限惆怅地摇了摇头,“哎,我是怕你有高血压,这么凶干嘛。这年头请人吃饭还要被人吼,什么世道啊~像我这么好的人~哎~”

  说完后,陶可瞄了眼脸颊只是有点红的陈子桥,弯起了嘴角。

  陈子桥黑了脸,决定不再同她争辩,径自开起了车。

  “咦,去哪儿?”陶可问。

  “随便。”

  “随便在哪儿?”

  “陶可!你能不能安静会儿?!“

  陶可咽了咽口水,对嘴巴做着拉拉链的动作,闭上了嘴。

  大概过了三十秒,车子又停了下来。陶可本来想问怎么了,但一想到刚才那货让她闭嘴,就没好气地看着他,结果他也直直地看着她。

  她挑了挑眉,挺直了背,气势毫不弱于陈子桥。

  两人面面相觑了会,陈子桥忍无可忍,咬牙切齿道:“安全带!”

  她憋着笑,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转过头看向窗外。

  不一会儿,陶可感受到一阵炙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脖颈,钻进她的心坎。她红了耳后根,偏偏在这时,她倏地转过了头。

  陈子桥的脸就在离她眼前几毫米的地方,她的鼻尖再凑近一点就能碰到他的侧脸。

  陶可承认,她是故意的。只是,就在这刻,她有点儿后悔了。

  她有些好奇,冬天的夕阳怎么会这么好看。在她的印象里,冬天的黑夜来的很早,夕阳西下,就仿佛一秒钟的事情,白天过后的下一秒就是黑夜。然而此时此刻,微弱的光芒透过车窗射了进来,零零落落地洒在他的侧脸上,红红黄黄的,特别好看,他清冷的脸庞在薄暮中显得异常柔和。她的心跳突然漏掉了好几拍,空气像是停滞了一般,内心一片柔软,想要凑前的冲动愈发强烈。

  这么好看的脸,明明离她这样近,她却只能看不能亲,她能不后悔吗?!

  陶可微醺着脸,可惜又懊悔地看着前方。

  陈子桥终于意识了过来,脸颊和耳朵微微红着,却又皱起眉头,若无其事地帮陶可把安全带插好,再回到了座位上。

  车子飞一般地冲了出去。

  他开了窗,陶可也像突然清醒了一般,跟着他开了窗,两边的风同时呼啸而过,耳边似有“呼啦啦”的声音,吹起了他们的头发,也慢慢冷却了他们的温度。

  两个人像是约好的一般,一路无话,甚至都没再看对方一眼。

  直到陈子桥把车停好,毫无起伏地说了两个字“到了”,两人之间僵持着的气氛才如破冰一般,有了一丝缓和的气息。

  陶可推开门,下车,但在车前站定,花了半分钟反应是什么情况。

  半分钟之后,她还是没搞懂,只好追上已走在前方的陈子桥,问:“这里不是住宅区么?你带我去哪儿啊?”

  眼前是一个老式弄堂,黄色的砖瓦,窄长的小道,每户人家的门口都是绿色的铁门,还可以看见中年妇女伏在窗台上收衣服。

  陈子桥不说话,领着她穿梭来去,最后走进一扇大门,又是一条道,右边是白色泛灰的墙壁,左边仍是房子,直到尽头,尽头向左拐,陶可探望了一下,大约十米的距离是一堵封闭的墙,将路死死地拦住。十米之内,她发现了一扇大开的门,透过门,她狭隘地看见里面有一半都半绿半黄的草坪,像是花园。

  她指了指那头,问陈子桥:“这里进去?”

  陈子桥“嗯”了声,继续带她往里走。

  他们走上一条石子小路,陶可环顾四周,一边是栅栏,栅栏上有各种各样的藤蔓和五颜六色的花,一边是草坪,有种老上海富人家的面貌,前方的房子更是如此,古老而朴素。他们拐了个弯,在一扇青葱色木门前停了下来。

  陈子桥熟门熟路地敲了敲门,陶可一惊,都来不及阻止他。她脱口而出:“你怎么乱敲门啊……万一是户人家……”

  没有万一,陶可说话的这时,门从里被打开,探出一个年轻女子的脑袋,对他们微笑:“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