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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都以为我和顶流谈过第45节(2 / 2)


  体温隔着被子隐隐传来,沉而暖。

  程不遇看了他一会儿,往旁边挪了挪,随后小心翼翼地拎起被子一角,往顾如琢身上搭了一下。

  顾如琢要是冻得生病了,感觉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而且说不定要怪罪到他头上。

  就是这一下,顾如琢动了动,漆黑的睫毛微颤,睁开了眼睛,那双令人捉摸不透的丹凤眼乌黑暗沉,带着睡意望向他。

  这眼神里没有别的情绪,或许是因为也在困,来不及想如今是什么场景,他一睁开眼看见他,伸手就把他连人带被子卷进了怀里。

  他身上很热,气息滚烫。

  程不遇愣了一下,挣扎起来,往回缩,顾如琢半睁着眼,却跟着一勾,把他拉回了怀里抱着,毫无悬念地把他压住了。

  他压低声音说:“……乖。”

  这是个很舒服的姿势,他半个身体都压在他身上,好像他是一只柔软的抱枕。

  沉沉暖意汹涌而来,程不遇被他压得动弹不得,回头去看他,却发现顾如琢的眼睛又闭上了。

  应该是还没睡醒。

  程不遇感觉自己身后仿佛拥着一团沉重的火,顾如琢微热的呼吸就抵在他脖颈间,吹得他很痒。

  程不遇静了静。

  高中时,他们后来睡觉,就常常是这个姿势。他们二人彼此已经习惯,但现在这样,怎么都是有些不妥的。

  程不遇又挣扎了一下,这次轻轻把他的手臂掰开了,才得以脱身。

  顾如琢这次像是仍然没有醒,程不遇抬起眼,又观察了他一会儿,这才小心地爬回自己原来的位置,睡了起来。

  他不知道的是,他刚刚爬回去,身后的人就睁开了眼睛。

  顾如琢静静地望着他。

  青年白皙的后脖颈和乌黑柔软的发正对着他,那脖颈边还带着隐约的红痕,是他上次咬的牙印。

  程不遇这次睡了四个小时,起身时已经是下午,身边的顾如琢已经不见了,好像他半梦半醒间记得的一切都是个梦。

  只有另一边微乱的被子,才能让人确信他是真的来过。

  程不遇睡醒后起身,继续去灵堂中守着。

  三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这几天里,他们几乎失去了昼夜的概念,外边的天空永远是一种泛着青色的昏暗。

  第四天起灵,程方雪的遗体葬入皎山陵墓。

  山路上,扶灵的队伍浩浩荡荡地赴往最后的地点,北派人扶灵。其他人夹道相送。

  所有人身着黑衣,眉眼肃穆,走过这一段路,棺木落地,随后再进行默哀。一切流程结束之后,众人再各自散去。

  山道边,人们都看见了扶灵的队伍。北派人扶灵,顾如琢站位最前,一路护着中心抱着遗像的年轻人。

  那年轻人长得非常标致,一张脸白净漂亮,他身姿笔挺,气质极好。

  这两天前来的宾客,不少人都见到了他,但没有人认识他,问来问去,也只知道是北派的关门小弟子,但姓甚名谁,什么来历,不论是北派人,还是程家人,都讳莫如深。

  散场后,不少人低声议论起来。

  “姓程是么?”

  “是的是的,那孩子好像叫程不遇。”

  “程不遇?程家人么?”

  “像是不从程家小辈的字,说不清。他和程老爷子有几分像的。”

  “是有几分像的。谁的孩子?”

  “只像老爷子,看儿女这一辈又不像了,程家小辈没有这么漂亮的。”

  “胡导,您知道吗?”

  有人问站在一边的胡轻流。@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胡轻流和其他人一样,在注视、打量着程不遇,片刻后,他道:“这件事恐怕要问如琢。他这么把人带在身边,瞒了我们这么久,只看他是什么打算,准备什么时候明白告诉我们了。”

  “不过……”他眯了眯眼睛,“这么一看,是个好青衣的样子。”

  ……

  细雨微风中,人群渐渐散去,大多数人打道回府,还有一些关系亲近的回到别馆中闲话。

  程不遇立在雨中,低头俯身,

  他送走了最后一个客人,随后抬起眼看身边的顾如琢。

  顾如琢为他撑着伞,低头望着他,似乎是读懂了他的想法:“你先留一留,遗产听证会需要你出席,等遗嘱分配的事情结束后,我让人送你回去。”

  程不遇说:“好。”

  遗产听证会持续了很久。

  程不遇本身对遗产没什么兴趣,只知道整个听证会的,都是程家人和顾氏的争夺,还有程家人内部之间的争夺。

  会议氛围压抑、紧张而激烈,只有他一直在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