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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09)(1 / 2)





  兰宵道:看过的,尤其那本没印成的,颜呃,写书的先生改了许多遍了,侯爷也跟着看了许多遍,只是每次都说不行,所以到现在还没印成呢。

  裴昭珩没再说话,只若有所思的看着那本薄薄的书册,捡起来翻了两页,很快就又放了回去。

  承微,帮姑娘搬了书再来。

  承微连忙点头应了声是,等王爷转身走了,才接过了兰宵手里的一大摞书,他眼力见儿好,即便方才王爷只是多看了那本书两眼,什么也没说,承微也品出了点味儿来,一边走一边和兰宵道:呃宵姑娘,这些书,成套的,能不能也给我们恪王爷府送一套来?

  兰宵闻言一怔,道:什么?

  承微干咳了一声,连忙压低声音道:咳这个,是这样的,恪王府也有几个姐姐,很喜欢文盛书坊这些话本子,只是一直没有成套的,我见几位姐姐平日惦记着,眼下有机会,就想厚着脸皮和姑娘讨一套,自然!书资会如数奉上,一文也不少!

  顿了顿,又补充一句,道:和我们王爷没什么关系!

  兰宵打量了他两眼,这些日子恪王殿下三不五时就往公主府跑,虽说三王爷与驸马是郎舅俩,亲厚些也不稀奇,但别人纵使不多想,兰宵这一年却都在和龙阳话本子打交道,只觉得越看越不对劲但两位爷都是主子,她心中虽然有所猜测,也不敢明言。

  若不是当初亲眼见过小侯爷对已去的长公主有多情深意笃,兰宵几乎都要觉得,驸马爷和恪王殿下肯定有一腿了,毕竟

  俏姐夫年华正盛做鳏夫,小舅子彻夜作陪慰心伤

  什么的,越想越一顾先生哈,他俩真的有些可疑。

  兰宵其实不大信,承微小哥买这书回去,是给姑娘们看的,面上却不戳破,只掏出了这一年每每在铺子里待客时、颜姐姐教她的那弧度十分完美的笑容,点头道:原来如此,我道是什么事,也值当承微小哥特意说一回,既然是王爷府上要的,回头我就叫伙计送去,定不耽搁了。

  承微不明就里,但许是做贼心虚,看着宵姑娘脸上的笑容,越看越觉得意味深长,还以为是自己无意之间说错话,卖了王爷,一时心里七上八下,十分忐忑。

  这一日就这么过去了,第二日天一亮,裴昭珩便带着承微入宫去了。

  只是时候尚且还早,裴昭珩虽然来了,却也没指望着,真能见陈皇后一面,只是没多久他还要去赶朝会,便顺路来瞧一眼,一般不休沐的日子,李嬷嬷在芷阳宫,也会多替三殿下备一份朝食,若是他来了,也好用过了再走。

  至于皇后娘娘

  陈皇后自在娘家、养在陈老太夫人膝下时,就是备受宠爱,她毕竟只是个陈老太夫人养在膝下,只为着解困逗趣、聊以慰藉晚年生活的庶女,老太夫人要宠着她,也没人会与她为难,要立她的规矩,因此自在闺中时,便是想要什么有什么,想学什么陈老太夫人都愿意教,活的随心所欲、恣意活泼。

  随心所欲,也包括了睡懒觉这一项,一般这么早的时辰,陈皇后是多半还睡着,没醒的。

  只是不知今日是怎么的,裴昭珩去的时候,陈皇后竟然已经醒了,正盖着一条毯子,斜倚在美人靠前,手里捏着本册子,看的神色认真,眉头微蹙。

  是三殿下来看娘娘,芷阳宫中的下人便没怎么大声通报,只喊了两句,皇后娘娘没答应,也没继续通传,直接放了三殿下进去了。

  裴昭珩撩开衣袍下摆,单膝跪下道:儿臣给母后请安。

  陈皇后听见他请安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只是她神情微微一滞,立刻动作飞快的把手里的书册往背后塞,坐起身来道:快快起来珩儿怎么这样早就来了?

  裴昭珩打量了一下陈皇后那泛着点红血丝的眼睛,和她眼下两片淡淡的乌青,心中已然把她母后昨夜在做什么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却只道:儿臣有件事,需与母后通禀,本想晚些时候,并不知道母后已醒了。

  陈皇后道:什么事,你说吧。今日还有朝会是不是?珩儿这样大清早来,可用过朝食了?

  又道:青珠,快叫李嬷嬷吩咐小厨房准备去。

  青珠应了声是,连忙转身通传去了。

  陈皇后要起身,裴昭珩见状却拦住了她,道:就在内殿说吧,此事暂且不好走漏风声。

  陈皇后愣了愣,倒也没多言,只转头对宫婢道:黛珠,你带着她们先下去吧。

  黛珠点头应是,领着内殿原本候着的一众小宫女悄无声息的退出去了。

  等她们走了,陈皇后才道:到底是什么事?

  裴昭珩便把那日贺顾告诉他的,君父似乎身体有疾,且在服食丹药的事,稍加梳理告诉了陈皇后。

  陈皇后听完,明显愣住了,半晌回过神来,脸色才变了变,但她却没再追问,只是一言不发的抓着身上的毯子,神情若有所思,不知在想什么。

  裴昭珩道:丹药虽可暂时振续精神,但长久食之,积累丹毒,难免于父皇圣体有碍,此事儿臣不便多言,只能请求母后陈皇后却忽然低低叹了一口气,道:这事我已省的,等你父皇得了空,我自会去和他说,珩儿就别再操心了。

  裴昭珩听她这样说,也不再多言,正好外殿李嬷嬷已然布好了膳,叫宫人通传了一声,母子二人便出去一同用朝食了。

  饭桌上,陈皇后问了一句:顾儿是不是快走了?

  裴昭珩应了一声嗯,并没再多言。

  陈皇后打量了仍然神色淡淡的儿子一眼,顿了顿,半天才补了一句,道:既然顾儿要走了,临走前,你也去见他一面,替他送个行吧,北地天寒,到时候我叫李嬷嬷打点些行装添头,你稍回去,让顾儿临走前带上。

  裴昭珩站起身礼道:是,儿臣替驸马谢过母后。

  陈皇后见他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仿佛脑海里对驸马真的再没什么旁的念头,只是尽点礼数罢了,忽然就回想起了在西山弓马大会上时,他两个在河边腻歪被青珠撞破,顾儿一个人来见她,在她对面坐着,那幅局促不安、心中惶惶的模样

  陈皇后沉默了一会,忽然遣退了伺候饮食的一众婢仆,等人都走了,单刀直入的问了一句,道:珩儿,你如今与顾儿,到底是什么关系,又是怎么回事?

  陈皇后心中疑惑,也不是没有由来,先前青珠撞见他俩在河边亲昵,回来告诉了她,她本只以为是顾儿还没接受长公主便是三皇子这事,而珩儿多半也是心软,一时不忍拒绝他罢了,只是听了颜姑娘和她解释,说驸马心智正常,并无不妥,她便也有些不解

  既然心智正常,明知珩儿也是男子,怎么就会生了那样的念头呢?

  倒不是陈皇后不近人情,龙阳话本这种东西,早年她还是闺阁小姐时,打发时间也看过一两册,但多半都写的哀戚伤感,而且两个人之间的情意,也都写得云山雾罩,似有若无,结局也都很憋屈,总是春风一度后,两人就要相忘于江湖,以后尘归尘土归土,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成婚的成婚,生孩子的生孩子,仿佛之前一段情,都只是水中望月、雾里看花,只是漫长人生中的一段香艳旧事、不堪回首的风流史。

  陈皇后并不是很欣赏这种情爱,或者说她不太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