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分卷(58)(2 / 2)

  齐肃干咳一声,心道万氏虽然好判,这个宠妾灭妻识人不明的糊涂老侯爷却难处理,毕竟他也是天子的儿女亲家

  还是先把万氏判了吧。

  他沉声道:万氏,案情已水落石出,本官问你,你可知罪!

  万姝儿却仍然伏在地上,她也不顾刚才贺老侯爷扇她的那一耳光,更不搭理齐肃,她还在一瞬不错的看着言老夫人,口里念念有词。

  齐肃皱眉道:万氏,本官在问你话!

  又对府卫道:她在说什么?

  一个府卫凑上双目空洞的万姝儿身边,听了一会,回来躬身道:回大人,侯夫人在念叨什么不信不可能之类的话。

  齐肃听得莫名其妙,但也不打算和万姝儿扯皮了,直接捋了捋胡须,抽了判令扔到堂下,沉声道:贺万氏买通家仆,为妾者竟敢私易正妻之子,又不尽为母之责,致他落了残疾,其后又侵吞言氏嫁资,罪大恶极,触犯本朝多条律令,本该落为奴籍,发往承河,充为军妓,念你名义上曾是贺二公子的养母,怕他日后被人指摘有个军妓养母,本官今日便给你留三分面子。

  齐肃一拍惊堂木,道:来人啊,将万氏打入天牢,待刑部勾决后,明年开春凌迟处死。

  万姝儿却好似没听见一样,还跪在地上一会骂一会笑,嘴里神神叨叨的一会念叨不信,一会念叨不可能,府卫却不管她,直接给拖了下去。

  贺南丰垂着眸没说话,衣袖下的五指却颤抖个不停,始终没上去阻拦,只定定的看着万姝儿被拖走的背影,目光空洞,一言不发。

  万姝儿一被拉下去,衙门外看热闹的纷纷拍手称快,人声沸鼎,一时对府尹齐大人公正严明的称赞声不绝于耳。

  齐肃却高兴不起来。

  万氏好处理,另外这尊大佛可怎么办?

  他正要请示一下三皇子,却见裴昭珩从怀里摸出了个浅黄色的小折子。

  裴昭珩把折子递给承微,承微又呈给了齐肃,齐肃接过折子,还没打开,看到那折子封面那抹熟悉的杏黄色,心头不由得微微一跳。

  他打开折子认真看完,过了半晌,才站起身来,道:圣上有旨,长阳候贺南丰听旨。

  贺南丰微微一愣,他还在为了万姝儿开春凌迟一事心神恍惚,并为如何在意齐肃。

  只他自恃爵位在身,又是天子儿女亲家,潜意识里便觉得齐肃是不敢拿他怎么样的。

  挺多是谴责两句,说他宠妾灭妻,回头再纠集言官参他一本,陛下罚个两年俸,如此而已罢了。

  自然不怎么害怕。

  此刻听了天子有旨,不由微微一愣,可这是公堂之上,齐肃定然不可能拿这个开玩笑,便也只得走上前去,跪下道:臣在。

  齐肃走下堂来,拿着那折子,念道:长阳候贺南丰,年迈昏聩,不辨是非,宠妾灭妻,颠倒伦常,不养子女,不修私德,朕原有夺爵之意,然念及贺家世代为将、功勋昭著,因尔一人之过祸及子孙,未免有失公允。着夺去尔爵,世子承之,尔闭门思过,非朕诏不得出。钦此。

  齐肃念完,低头看着贺南丰,眼神不由得有点同情起来。

  勋贵之家,父亲仍在,却要因罪传爵给儿子,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贺南丰可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只是圣上旨意都到了,眼下他就是不认也得认。

  齐肃心里感慨,面上也不敢多话,只低声道:贺老侯爷接旨吧。

  贺南丰却呆愣愣的跪在原地,那张沟壑嶙峋的老脸上满是不可置信,胡子颤了又颤。

  看着有些可怜。

  第53章

  皇宫,揽政殿。

  皇帝坐在御案前,面无表情的垂眸看着手里的折子,越看面皮越是微微抽搐,殿下的王庭和王老大人垂首躬身站着,一声不吭,宛如一尊雕像。

  揽政殿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折子看完最后一行,皇帝长叹了一口气,把手里的折子合上,攥在手里,他长叹了一声,闭目靠在身后龙椅上,仰着头一声不吭

  神情似乎颇为疲惫。

  半晌,他才缓缓道:给王老赐座吧。

  殿中的内官连忙应是,动作麻利的搬来一张长椅,王庭和先是拱手躬身谢了恩,这才转过身坐下。

  皇帝道:王老年纪这样大了,这趟去江洛二地,主持重建的差事,本不该分派给王老,叫你奔波劳碌,只是朕如今最信得过的,这朝中也最是实心用事,叫朕能放心将这么重要的差事,交到手上的,却也非王老莫属。

  卿一趟远行,辛苦了。

  王庭和闻言,刚坐下去的屁股还没捂热乎,又连忙腾的站起身来,胡子颤颤巍巍的拱手道:陛下此言,臣岂敢当得?为陛下分忧,为朝廷效力,是臣分内之事,且陛下相信老臣,愿将这等关乎民生大计的差事,交给老臣,是臣之幸,老臣虽然年迈,身子骨也还没到快散架的地步,不过是跑一趟罢了,岂敢言一句辛苦?

  皇帝叹道:是啊,赈灾重建之事,关乎国计民生,江洛二地水灾,多少百姓流离失所朝不保夕、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自灾起,众臣工和朕都是操碎了心,江庆自古富饶、洛陵更是我朝太祖龙兴之地,朕满心只想着如何赈灾、如何叫二地休养生息,可有的人不仅在此紧要关头,不叫朕省心,还想要借此机会,发那丧良心的国难财!

  皇帝越说越气,说到最后已经是声色俱厉,他猛地从龙椅上站起身来,把手里的折子啪一声甩在御案上,怒道:八月他们非要叫太子做这次水灾的宣抚使,朕还只道这些人不过是如孟博远那样,脑子拎不清楚,指望着用水灾这差事,给他捞个功绩,虽然用错了主意,也是拥戴储君,心眼不坏,可如今王老去了这趟江洛回来,朕才知道其中竟然有这么多的污糟事!若是朕当初听了他们唆使,真的叫太子去了,这些事朕是不是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