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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节(1 / 2)





  所以这里的住所环境要比私刑所内好一些, 高墙内虽说门窗都添了护栏,但进去什么都有, 堂屋左右是书房和就寝的屋子。

  放到别人身上,这样的环境说不上简陋, 其实不错了, 可对一个九五之尊来说, 囚禁在这样的地方,堪比侮辱。

  沈嫣走进院子的时候,纪凛正在书房内, 护栏外的窗户打开着,一眼就能看到沈嫣,他放下书,看到沈嫣后面还跟着秋瑶, 将书放下后快步走到堂屋,隔着门栏与沈嫣相见。

  两个人眼神对望,皆是有话要说, 也都忍下了,沈嫣转过身对秋瑶说道:“把门打开。”

  “不行。”

  沈嫣笑了:“你都答应本宫来看皇上,到了这儿,难道还怕本宫会逃走不成。”

  秋瑶看了眼守在外面的十一, 在他眼中看到了不赞同,王爷还没下朝,她不该擅做主张把皇后娘娘带过来,万一引起什么事她要怎么收拾。

  但在秋瑶看来,这院子包围重重,想出去极为困难,即便是皇上逃的出去,他也不会丢下皇后不管,而皇后这身子,半点功夫都不会,走不走的出这院子还很难说。

  他们能说什么,无非是怎么对付王爷,但王爷不可能会输。

  “放她进去。”

  沈嫣克制着,等守在那儿的人解锁后,跨进去的第一步就让纪凛接住了,他牵着她,手微颤,也是极力克制着,引着她到了书房,在垂帘这端,半扇窗遮掩的地方,抱住了沈嫣。

  他不敢太用力,怕伤及她腹中的孩子,沈嫣却是用力的抱住了他,小声道:“太医院在尽力救治那些百姓,很快这病会过去,他不会等太久,在这阵民声过去前一定会登基。”

  纪凛低下头,嗅着她青丝间的香气,生了胡子的下巴轻轻蹭了下她的额头,也怕弄疼了她,尤为的小心翼翼:“你瘦了。”

  这才几天的功夫,她就瘦了。

  沈嫣抬起头给了他一个笑靥:“肉都长肚子里去了,近日他特别的乖。”说着拉着他的手放到了腹间,这孩子像是有所感应,知道回应父亲,在纪凛覆上去时还动了下。

  纪凛露出了这几日来的第一个笑意:“比之前更有力了。”

  “他登基之后就不会放过你。”沈嫣轻轻靠在了他胸膛上,“我知道你身边还留有一些人,他们可以把你救出去,别担心我,先离开这里。”

  以她对德王的了解,他对皇位执着到这地步,后面的事肯定都安排好了,以他的谨慎,能够预料的也都预料了,太后娘娘想到要找皇叔父出来主持公道,德王肯定早就想到了,太后的消息送不出去,即便是送出去了,皇叔父也做不了什么。

  他不会拖很久,他会在眼下最有利的时候登基为帝一气呵成,未免皇上折返,会直接将皇上处置,如今逃走是下下策,却是不得不做的事,留在这儿德王很轻易的就能拿她来威胁皇上,皇上他什么都做不了。

  “不行,我不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纪凛不放心她,他走了她怎么办,他宁愿德王用她来牵制他,至少她还平安无事。

  “我要你活着!”沈嫣用力捏紧了他的手,指甲要陷入到他骨肉中去,倾注了她所有的力道,目光闪闪看着他,“我和孩子不能没有你。”

  纪凛低下头亲了下她的额头,抱紧了她:“我会活着,也绝不会丢下你们。”

  “我相信你。”她从来都相信他,不论做什么,只要是他说的话她就相信,他们不会死。

  纪凛摸了摸她的头发,不舍也不愿意将她放开。

  “他将李福留在身边了。”

  乾清宫内过去伺候皇上的人,如今都被德王留下了,李福掌管了乾清宫许多事,德王将他留在身边,是早已打算好登基事宜,人都不换。

  纪凛低声嘱咐,将她的头发撩到耳后:“你回去之后留在永和宫内不要出来。”

  沈嫣抱着他,低低嗯了声。

  纪凛还有很多话要说,但外面的人不会给他们太多时间,十一早就想将皇后请出来了,沈嫣也不能等秋瑶来拖人,踮起脚在纪凛脸颊上亲了亲,纪凛拉住了她,从绣袋中取出铜链,挂在了她的脖子上,又摸了摸她的肚子,轻声嘱咐:“乖一点。”

  沈嫣捏着铜链,冲着他笑,忍了眼泪转过身去,秋瑶已经进来了,沈嫣飞快将铜链藏到了衣襟内,低头擦了下眼角,见面伤心这样的事,看着也很如常。

  秋瑶看了皇上一眼,再看看沈嫣,等她走出去后跟着出了屋子,门锁上后,这屋子又恢复了牢笼的状态。

  沈嫣没有回头,由木槿搀扶着,慢慢朝院门口走去。

  她知道秋瑶在看她,也知道皇上站在窗户边上,她的脚步很缓,每一步却都走的异常坚决,她和皇上可以共赴死,却不是这么个死法。

  纪凛站在窗边一直看着,直到看不见人是还在继续,就在柜子角落中,悄无声息的,流云的身影出现,如一抹烟魂一样,也不知他是如何进的屋子。

  “你和流风一起,去永和宫保护皇后,寸步不离。”

  流云眼底闪过一抹迟疑,最后还是听命于皇上:“是!”

  “除非是皇后有难,否则你们都不得现身。”

  “皇上,那若是您有难……”

  纪凛看着院门口出现的那抹身影:“朕不会有事。”

  …………

  如沈嫣所料,德王很快就有了动作,登基一事对他而言刻不容缓,若再拖下去,等城外的疟疾过去,天气渐渐暖起来,到了农忙时节,百姓的心平静下来,就会想起皇上的好,到那时他再登基,就不能获取这些民心。

  对他而言是趁热打铁,于是很快的,他逼迫皇上签下了让位书,在朝堂上将其宣读,他几番推辞,大臣们热烈推举,德王接受了着让位书,演过这场戏后,不过三日礼部那儿就快速的准备完毕,登基的日子就定在二月十八,距离初八那日事发,仅过去了十天。

  朝堂中大多数人都清楚这不过是个伎俩,谣言是个伎俩,宗庙一事有问题,就连这让位书也并非是皇上心甘情愿的,可就是没人站出来说,因为一天前站出来的几个大臣,两个被卸任,孔学士则是以“年事已高”这个理由被请回了家,修养半年,站出来指责过德王的白候爷也遭了“修养”的待遇。

  谁都知道,半年之后再回来,这朝堂又是一变。

  在不少人看来,之前那么拥护皇上的沈家都没说什么,他们就更不会说什么了,朝堂之中有多少人都是跟风形势的,而在定下德王登基的日子之后的隔天,白侯府忽然传出白侯爷猝死的消息,这会儿,更没人敢说什么了。

  转眼二月十八,德王登基的日子。

  代理朝政的这十天里,纪灏派了不少太医去城外就诊治病,十天过去百姓的病好了,这就将功劳都归结在了纪灏身上,没登基前就获得了一些民心,登基当日,灰蒙蒙的天都没有影响到百姓的热情,围在宫外,就想听宫内传来宣读声。

  负责事宜的礼部尚书看着久久不开阳的天气,胆战心惊的,就怕新皇责罚,这日子不算是他选的,可与他也有关啊,太阳不出来瞧着就不太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