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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藏媚(重生)第31节(2 / 2)


  连沛本已不抱什么希望,闻言一愣,继而大喜。

  今年上香的时候他总算能在老爷夫人那儿有个交代了,他们家素来不近女色的铁树季大人,终于开窍了!

  ***

  “姑娘,季大人到了。”

  商丽歌让欣荣领季洲去一早备下的厢房,自己则去了隔壁。

  这两间厢房实为一间,中间没有实墙,只有一道六页的百鸟红枫绣屏作隔,若是来客众多,也可将中间的屏风的撤去,左右能容纳数十人。

  元和安一行早早等在了厢房之中,他们都是些年轻学子,往日最多只能在红楼二楼的雅间中听听小曲,却还是头一回被迎到这等精致风雅的厢房之中。

  “我们今日,可是托了元郎的福啊。”

  元和安满面红光,啜了口杯中酒。红楼的酒皆是佳酿,今日饮着,又是格外的醇香馥郁。

  商丽歌推门进来,朝里头的微一福身:“抱歉,让各位久等了。”

  元和安目中一亮,亦躬身回礼。

  商丽歌坐下,素手轻拨弹了一曲琵琶,元和安听着,却是渐渐出了神。商姑娘如今也是榜上有名,听说往日里连达官贵人的宴饮也是极少参加,难得露一回面,竟是因着自己。

  她定然是十分欣赏自己的才学,元和安这般想,又坐得直了些。今日他在这群同窗之中可是分外有脸,能得红袖榜上的姑娘垂青,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

  商丽歌瞧他一眼,不难猜出他在想些什么。

  元和安今日有意表现,沾酒不多,倒是与她的意愿背道而驰。商丽歌弹完一曲,上前倒了杯酒,与他闲聊道:“昨日见郎君赋诗几首,皆是佳句,今日可有幸再观郎君墨宝?”

  元和安自没有不应的,厢房中早就备下纸笔,他即兴赋诗,商丽歌同其他人一道品评,又与元和安逐字逐句斟酌,谈至兴时,元和安随手便将杯中之酒饮下,商丽歌再不动声色地蓄满。

  几首诗下来,一壶酒已然见了底。

  元和安的脸上已起了几分酒色,商丽歌微微弯唇:“郎君果然高才,丽歌心悦诚服。本想借薄酒敬郎君一杯,但听闻郎君已在议亲,这酒却是敬不得了。”

  元和安一怔。

  屏风之后,季洲一直静静听着,闻得此言,也是倏然抬眸。

  这话虽说得含蓄,但言下之意,似是商丽歌对元和安有意,只是听闻对方议亲便不好再进一步。

  季洲还记得,商丽歌曾说过心悦于他的话,一时神色复杂。

  “原来商姑娘也听说了。”

  元和安的同窗见商丽歌待元和安处处不同,心下早有些嫉妒不平,此时半真半假地玩笑道:“听闻那位大理寺卿季大人邀见过这小子几回,有意要将自己的妹妹许给他呢,能做大理寺卿的妹夫,那可是天大的福气。”

  这件事的确是元和安透露出去的。

  大理寺卿季洲的确寻了理由约见过他几回,虽未明言,但想来应是对他满意的。

  元和安思来想去,季洲只有一个妹妹,正值妙龄,说不好便是在为自己的妹妹相看,想到这层,他在季洲面前便也愈发恭谨小心。

  最近一次约见,季洲果然问了他家中的情况,是否议亲,元和安便知此事多半有戏。

  只他喝了些酒嘴上便没个把门,不消多时,他的那些同窗也都知道了季洲有意与他结亲之事,原本众人提起此事,只会叫他觉得志得意满,可如今在商丽歌跟前如此说道,元和安却觉得有些不快。

  “商姑娘这酒我并非喝不得。”元和安酒气上头,说话便没了顾忌,“那位季姑娘我并未见过,不知美丑品行,何谈心悦?她若是个不通文墨的,又如何与我对酒赋诗?”

  商丽歌眸中冷下,元和安未见,只继续道:“且男子三妻四妾本就寻常,我有商姑娘这么个红颜知是我之幸,她若心怀怨愤便是不识大体,若是这般,此女不娶也罢!”

  只闻“砰”的一声,那扇六页的百鸟红枫绣屏应声而倒,元和安被这巨响一震,酒也醒了几分,回首望去,却见大理寺卿季洲铁青着脸站在倒地的屏风之后,眉眼如刀。

  “季、季大人……”

  这下,元和安的酒是彻底醒了,回想起自己说了些什么,顿时面色一白:“季大人,这都是误会……”

  “我的确见过你几回,不过是欣赏你之才学,何时说过要将家妹许配给你?”

  季洲跨过屏风,眉目冷沉。

  他多年来皆在大理寺断案,从大理寺丞一路升任至大理寺卿,审问过的犯人不计其数,也亲自执掌过诏狱,铁血手腕无人不知。

  这般沉下脸来,莫说尚未入仕的年轻学子,便是为官多年的老狐狸也未必招架得住。

  元和安一行人早已吓得两股战战,有心想解释什么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之前听你学院的夫子说你学问上佳,品行恭良,不想今日一见,竟是这般信口雌黄,狂悖无状之人,也不知你的夫子见到你这副模样,该作何感想。”

  元和安一惊,冷汗已簌簌而下。

  他在学院中的考核一向出类拔萃,院中夫子也皆对他青眼有加,若是季大人去信一封将此事告知,只怕他的仕途就要毁了。

  在座皆是寒窗苦读多年,若是旁人这般说还有辩解的余地,可若是这位大理寺卿下的断语,只怕无人再愿举荐。

  众人一时皆神色惶惶。

  季洲冷道:“你们自行回去同书院告错,考核等级自降一等,此事我便不再追究。”

  元和安闻言心下微松,还好只是降级一等,并不是逐出书院,相较而言已是给他们留了余地,又听季洲道:“但若再让我听及议亲之言,有损吾妹声誉,无论是否由你们所传,这笔账我都会算在你们头上。”

  元和安脊背发凉,忙不迭应下。今日之事,再无人敢多提半句。

  待人走后,季洲方按了按眉心,自嘲道:“我自诩阅人无数,不想竟也有看走眼的一天。”

  元和安这般品行之人若当真娶了季芸,只怕要害她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