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多久之后，银河似乎都翻了个身子，楚中天淡淡声音响起：“记得以前，我刚刚把老家伙捡回来，奄奄一息，年幼的我生怕他死了，就到处求人给他治疗。”

叶生眼神微眯起来，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静心听着。

楚中天看着夜空，喃喃道：“老家伙被治好后，就赖着我不走，说是我救了他，就不许抛弃他，要对他负责，当时气得我恨不得打死他。”

“老家伙很幼稚，比我还像个孩子，经常抢我吃的，而且我修行后，他就开始闯祸了，经常得罪人，我们在小地方的时候，那些人都说他是疯子，说我是傻子，捡一个疯子当爷爷。”楚中天怀念道。

叶生慢慢的，也开始回忆起自己的亲人。

他的亲人，不在这个世界，也不在丹田地球里，似乎，他们在失去了他后，应该过得更好。

“老头子养了一匹瘸腿马，经常有好吃的不给我，给那匹马，气的我很多次都想把瘸腿马给炖了。”楚中天脸上浮现一抹笑意。

“老头子有的时候被人打急了，就说他是天下第二高手，引得满堂哄笑，他也不在意，依旧洋洋得意。特别是在我面前，经常炫耀自己多么多么厉害，但每次遇到危险，他都是躲在我身后，让我去面对。”楚中天轻声道。

“我当然得面对了，老头子是我捡回来的，是我救活的，只有我能欺负他，别人都不可以，所以谁欺负老头子，我就揍谁，不到五年，我就把那个地方的人全部打了一遍。”

“打遍小地方无敌手后，老头子当夜就离家出走了，带着我的所有盘缠，牵着瘸腿马，我当然不干，追了上去，却被老头子忽悠的一起离开了小地方，开始了浪荡生涯。”

“老头子很聪明，也很能惹事，一路上遇到的麻烦，都是我一个人解决，打败一个又一个敌人，我实力越发的厉害，最后只差一步便可以突破先天。”

“那一天，老头子对我说，带我去咸阳，咸阳多英雄，咸阳有叶弘，叶弘却不是一个英雄，他要去杀他。”楚中天喃喃道。

“我就和老头子一起来到了咸阳，之后遇到了你，在然后，老头子就让我去堵门，直到被你打败。”楚中天眼眶湿润了。

“老头子那一战让我走，我没有走，我躲在远处，远远的看着，老头子年轻的时候真帅，拔剑的时候，和以往爱耍油头，贱贱的的老不修模样完全不同。那才是老头子，那才是他，我知道他一生都为了追求修行的巅峰，他没有说过一句假话。”楚中天眼泪落下来了，他却不擦，怔怔的看着夜空，仿佛夜空里有提剑老人的身影。

“老头子说自己是天下第二，说咸阳多英雄，说咸阳有叶弘，说叶弘是个王八蛋，都不是假话。”楚中天闭起眼睛，眼泪还是止不住。

这是他在提剑老人死亡后，第一次哭。

楚中天不喜欢哭，这是娘们才有的表现，他是个男子汉。

但，他忍不住。

叶生睁开眼睛，从袖口抽查一块手帕，递给了楚中天，道：“努力吧，我们一起，杀了叶弘这个王八蛋。”

楚中天坚定道：“一定要杀了叶弘这个王八蛋。”

他把手帕盖在脸上，不让叶生看到自己流泪。

但其实，眼泪顺着脸颊，眼角不断的滴落下来。

叶生闭起了眼睛，似乎是想到了家人，又似乎是想到了母亲，两个记忆交融，早已经融为一体。

他的眼红微红，脸色平静，悲伤放在内心。

这一夜，叶生和楚中天都哭了。

叶生后来坚定的说只有楚中天哭了，自己没有哭。

但楚中天却指出，在他们都不知不觉睡着后，叶生的眼角有泪落下来。

他还是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