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夏莉(2 / 2)
Pitohui不断以XDM射击。
清脆的枪声连续响起,金色空弹壳从右侧飞舞到空中。子弹虽然准确地往前飞,但都只能击中男人的尸体。
Pitohui将弹匣内的16发子弹全部射光,XDM的滑套停留在后退的状态下时,夏莉也就消失在树林当中。
「机关枪。」
M做出命令后……
「了解。哪个人肩膀借我一下。」
蒙面的高大男人就操作仓库栏将爱枪实体化。眼前立刻出现著装消音器的MG3与100连发的弹链。
男人以干练的手势装填完子弹后,就把枪身放到迅速来到前方的矮小男人肩膀上,开始以全自动模式对夏莉消失的树林连射。即使经过抑制依然相当尖锐的连射声响起,草木也跟著飞舞到空中。
男人毫不间断地发射完100发子弹后,M就以双筒望远镜瞪著看……
「还在逃。」
圆形视界当中,可以看见树林的更远处有一个女人背著浮现「Dead」标签的尸体逃走的模样。
「很有一套嘛!知道尸体是不可破坏物体,才会背著它逃亡。那个大姊,打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拯救同伴』哟!」
Pitohui很高兴般这么说著,同时左手开始操作起视窗。
右手拿著发射完子弹的XDM,左手迅速反覆操作视窗之后──
Pitohui就开始变身了。
酒场里的观众们在画面中看到了。
这名没有武器就干掉十八人的女人,开始装备起自己的武装。
女人眼前的空中,首先出现XDM的预备弹匣。
把空弹匣从枪上落下之后,就把新弹匣塞进去按下滑套卡榫,再次让子弹进入弹仓当中。
接下来就真的像变身的镜头一样了。
在VR游戏里,只要把经常使用的装备成套设定好,之后就只要一个简单操作仓库栏的动作就能够完成「一并装备」。
女人进行的正是这样的程序。
左手一挥并按下OK键,装备就像施了魔法一样不停实体化,然后著装到人造人般的女性身体上。
深蓝色连身衣裤的腰部首先出现一条粗大的皮带。
挂在这条带子上的塑胶制枪套出现在右腿外侧,另外腿上也缠著辅助皮带。
而左腿上也有同样的物品。里面已经收放了一把XDM。再把XDM收进右腿枪套里的话,就成为双枪侠了。
当她用单手装填著左手用的XDM时,也有格斗战用的细长刀子实体化并著装到双脚上的靴子外侧。
每当增加一个装备……
「双枪吗!」
「好酷喔!」
「虽然很酷,但这样有什么好处?」
「『很酷』就是好处了吧!」
或者是……
「喔喔!连小刀都有!」
「好想被她砍喔……」
酒场的观众都会像这样产生盛大的讨论。
接著镜头更往她的上半身拉近。
女人紧实的身体上,胸部著装了兼具防弹功能的黑色装备背心。背心的腹部著装了满满的细长弹匣带,看起来简直就像铠甲一样。
背上有保护心脏等要害部位的防弹板。此外腰部附近还有一个内容物不明,但是相当长的大型腰包。
「那里面是电浆手榴弹吗?为了不被子弹打中而引爆造成立刻死亡,或许特别订做了以较厚的防弹纤维所制造出来的腰包吧。」
「原来如此,考虑得很周详嘛。」
「嗯,总之不会是化妆品啦。」
「不过还是想请大家别这么快下结论。她的食量相当大,里面有没有可能放了便当?」
「不可能啦。别一脸认真地说这种蠢话。」
画面当中,之前一直都绑著马尾的女人,黑发自然地解了开来。而且就像是生物一样在空中轻快地飞舞。
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的观众们,眼睛里就看到了答案。
覆盖头部的头盔实体化了。
虽然是格斗运动中所使用的那种保护头部周围的防具,但因为是在GGO这个科幻世界,所以是俐落且近未来的外形。看起来就像忍者所使用的头部盔甲一样。
虽然完全看不出是什么素材,但当然具有防弹机能。颜色跟装备同样是黑色。
头盔装备上去之后,解开的头发自然又聚集起来。同时整齐地在稍低的位置上再次绑成马尾。
「太厉害了!真的跟变身没两样!」
「怎么说呢,看见女性的换装,总是会──觉得兴奋吧?你们不觉得吗?」
「咦?这个嘛……嗯,确实是这样。」
「我从刚才就有这种想法,这间酒场里是只有变态吗?」
此外还有其他装备。
女性左腰上出现全长大约50公分,宽15公分左右的细长尼龙制刀鞘。那刚好是能著装日本刀的位置。
刀鞘里虽然没有装任何东西,但接下来其内容物也实体化了。
那是一把枪。「雷明登M870‧Breacher」──在散弹枪M870上装了短枪身与手枪握柄的,全长大约50公分左右的版本。
这里的Breacher是「打洞」的意思。这把以短枪身射击巨大子弹的散弹枪,是为了拿来破坏门锁。
从短枪身射击出去的散弹当然会猛烈地扩散出去。这样的武器最适合拿来射击附近行动迅速的对手。
比如说──遇上莲这样的敌人时。
锵喀一声,帮浦将第1发子弹装填到弹仓里。装备背心的各处出现插了红色或蓝色散弹的夹套,女人从该处取出1发子弹装填到枪里。
啪嚓一声把M870插进鞘里之后──
这个动作就像是信号一样,浮在空中的光粒发出更强大的光芒,然后聚集起来形成某种形状。
在变身最后阶段出现的是女人的主要武器。黑色细长的突击步枪形状固定下来之后……
「喔喔!是『KTR-09』!」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GGO里面也有那种特制型枪械啊。」
「竟然拥有那么少见的枪……」
「终于要展现传家宝刀了吗!」
酒场里的枪械迷们都感到相当兴奋。
KTR-09。
那是俄罗斯制的超有名枪械,AK系列的特制版本。属于美国KREBS公司的商品,KTR是「KREBS Tactical Riflie」的缩写。
AK系列向来以坚固精实著称,但设计上已经过时,在是否容易使用的层面上落后于现在的枪械。KTR就是经过消除这种弱点的改造。
枪的前半部,左右以及上侧都装备有安装光学仪器的轨道,握柄与安全装置都经过改良,同时变得可以使用与竞争对手M4A1同样的枪托。
女人拿起KTR-09后,接著就是弹匣实体化了。
而且并不是通常那种像香蕉般弯曲的30连发型,而是附著一个粗大筒子,被称为弹鼓的75连发类型。它可以发射多出一般弹匣两倍的7.62×39毫米弹。
女人把弹匣装到枪上,拉下上膛杆并且放手,将第1发子弹送进弹仓里。
就这样,短短几秒钟的变身结束──
一名全身附加了护具与装备,武器则为两把手枪两把刀子、散弹枪与突击步枪各一把这种类似武藏坊弁庆的重武装女性诞生了。
插图006
即使加了这么多重物在身上,它们也全是从仓库栏取出的物品,所以行动起来和之前没有两样。因为角色的重量限制不论是拿在手上还是放在仓库栏里都是一样。
「装备容许重量也太多了吧!那个女人,筋力值到底锻炼到什么样的程度啊……」
酒场里的某个人这么呢喃著。
「好久没有做这种打扮了。好了,接下来要开始认真喽。」
结束可以说是「最终决战用」的全副武装,Pitohui就以凶恶的表情露出微笑……
「哎呀──」
而在旁边看著变身的蒙面肥胖男……
「这样根本不需要我们吧?」
则是开口说出这样的玩笑话。
「如果是这样就好了。接下来的敌人可没那么好应付。大家都要赌上性命哟。」
Pitohui的嘴角虽然出现笑容,但是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
当Pitohui在变身时……
「可恶!可恶!可恶!」
有一名角色发出不像女性的凶恶咒骂,专心一志地奔跑著。此人正是绿发的夏莉。
独自救起伙伴,从恐怖机关枪的弹雨当中逃出来的她,心中……
「那个女人!那个女人!那个女人!」
升起了一片乌黑的云。
***
应该没有像夏莉这么「讨厌」参加SJ2的玩家了吧。
她真实的姓名是──雾岛舞。
是一名在北海道从事自然生态导览员的二十四岁女性。但她不像香莲是在北海道土生土长,而是从东京市中心搬到这里来的人。
舞从小时候开始,将来的梦想就是在以自然为舞台的地方工作。
因此她便积极参与露营、登山等户外运动,同时也学了骑马。活动力十足的她,度过了一段把野外活动看得比时髦更重要的国高中时期。
等她念了大学,就参加可以享受各种野外活动的户外生活社团。这时在学姊的推荐之下,在可取得散弹枪持有许可以及狩猎执照的最低年龄,也就是二十岁时就取得这些执照并且开始狩猎。
大学毕业之后,舞终于实现愿望,在北海道找到了自然生态导览员的工作。工作内容是向观光客或者登山客介绍大自然。
春夏秋季就以这份工作糊口,而客人与工作减少的冬季则是在可兼具兴趣与实利的情况下,成为狩猎虾夷鹿的猎人。
距今八年前的二〇一八年时,枪炮管制条例有了一部分改订,步枪持有许可的必须条件从「持续持有散弹枪十年以上」一口气缓和为「三年以上」。这是因为全国的野生鹿类过量繁殖,造成了更多的被害,为了驱逐它们而必须增加拥有强力步枪的猎人数量。
藉由狩猎鸟兽肉的普及化以及猎人的形象提升,原本因为老年化而减少许多的狩猎人口也慢慢年轻化,同时女性人口也增加了。而「猎女」这意指「从事狩猎活动的女性」的名词也早已被社会大众所接受。
舞也随著年龄累积了许多狩猎的经验。一开始的三年是用散弹枪,而这一年多来则改用步枪──解决了许多虾夷鹿的性命。
舞与时间能配合的狩猎同伴,在开车、徒步或者滑雪移动的情况下寻找猎物,在解决它们之后也会进行解体。
像这样顺利猎取到的高级虾夷鹿肉,将会卖给大都市里提供虾夷鹿肉料理的餐厅。
去年,也就是二〇二五年夏天左右──
一名狩猎伙伴对过著这种充实日子的舞提出了VR游戏与GGO的话题。
对方表示有一款可以享受真实体验般的VR游戏,而且里面还忠实重现了存在于现实世界的枪械。
游戏内也可以进行射击练习,而且不花钱(除了每个月3000圆的连线费之外),同时绝对不会发生误射事故。在狩猎盛行的美国,游戏里的怪物也被当成猎物来进行狩猎的练习。
另外,GGO内也有飞靶射击场,不论是飞靶射击选手还是以散弹枪射击飞鸟的猎人都能乐在其中。
就这样,以对于VR游戏以及网路游戏较没有抵抗感的年轻猎人为主,开始玩GGO的人也慢慢变多了。短短两个星期左右,就组成了「北国猎人俱乐部」中队。而这也就是KKHC省略之前的队名了。
由于不断有年轻猎人加入,同时口碑也传了开来,所以舞也参加了GGO。她当然是首次玩VR游戏。至今为止连电视游乐器都没玩过的舞,老实说并不是很想参加。
成为舞分身的游戏角色名字叫作夏莉。是一名有著绿色头发,身材相当好的女性。
而名称则是来自国中时的好友帮她取的绰号。「舞」变成「米」,然后又转变成代表寿司醋饭的「舍利」,最后变成同音的夏莉(注:日文中「舞」与「米」同音,「舍利」又与「夏莉」同音)。当时在街上被这么叫的话会觉得很丢脸,但在异世界的话就没问题了。
至于GGO,舞认为这款游戏确实拥有射击练习的效果。
日本只有在射击场或者狩猎场才能开枪。另外,在枪靶距离固定的射击场里,尚未到达规定的距离前都无法射击。
再加上枪械许可是对于特定人物的特定枪械所发出,所以绝对无法使用他人的枪械来射击。按照日本的枪炮管制条例,甚至不能像买车前试乘那样「购买前试射」。
如果是在GGO内,就可以自由地用任何枪械在任何时机下开枪。
由于忠实地重现真实存在的枪械与子弹的性能,所以能进行各种尝试。而且还完全不用担心事故或者受伤。
托这些好处的福,才可以进行「使用各种枪械射击」、「从各种姿势,各种距离射击」的练习。
GGO特有的「鸡婆」辅助──著弹预测圆虽然很难断定究竟是好是坏,但只要在开枪前尽量不碰到扳机就可以了。猎人同伴们不久之后也都可以在没有辅助的情况下开枪射击。
GGO里有鹿、熊或者山猪等变成僵尸般的怪物。
其行动模式酷似现实世界的动物,追逐并将其击倒将可达到练习狩猎的目的。当然,就算干掉它们也不会拿来吃就是了。
就这样,夏莉等人就在GGO里磨练射击与狩猎的技术。
在GGO的练功场当中选择与生活的北海道类似的地形,大家一起,或者是独自狩猎著怪物。
通常选择的是丘陵、森林地带,又或者是雪山。有时候会步行走过相当长的距离,有时候会装上滑雪板,一边追逐猎物一边瞄准,然后了结其性命。
就这样,在这个冬天到来的狩猎季里,舞确实感受到练习的成果。
为了让作为食用肉的虾夷鹿将「美味」保存下来,要点是在解决它时,必须要1发子弹击中不食用的头或者脖子,将其一击毙命。而这样的情况被称为「Clean kill」。
野生动物和人类不同,对于疼痛有很强的忍耐力,即使子弹击中身体,也会为了生存而持续逃亡。如此一来,血就会渗进全身的肉里造成味道变差,最惨的情况是最后无法回收这条失去的生命。
另外,内脏被子弹打伤,内容物飞散出来让肉沾上其气味的话,就会变得根本没有办法食用了。
当然,要射中头部或者脖子可是比击中身体要困难多了。在猎人们「没有击中的自信就不应开枪」的规矩下,很多时候就算瞄准了也没有开枪射击。
而这个狩猎季里,整体来说Clean kill的成功率比上个狩猎季要进步。
因此可知在虚拟实境世界里的练习有相当大的效果。舞也就有了「玩GGO真是太好了」、「不能因为成见而拒绝尝试」的想法。
但是其中一名伙伴……
「狩猎期也顺利结束了,大家要不要一起参加Squad Jam大赛?」
传来这样的电子邮件后,一切就产生了变化。
至今为止,夏莉他们在GGO里都极力避免与人战斗。
因为既然主要目的是狩猎与射击的练习,现实世界里也拥有轻易能杀人的枪械──「射击人类」就是明显的禁忌了。
虽然GGO里玩家之间可以尽情互相残杀,但只要不积极地袭击他人,就几乎可以避开对人战斗。
如果在狩猎途中或者归途遭到其他玩家或是中队的攻击,只要全力逃走就可以了。如果无法逃走,为了防止随机掉宝,只要迅速把武器收进仓库栏里,然后当场登出就可以了。
在GGO里,就算在安全的城镇之外的地点登出,角色的肉体也不会立刻消失,在这段期间被杀掉的话,多少会丧失一些「游戏角色」的经验值。但是,既然是希望获得「玩家」的经验才玩游戏,就不会在意那点经验值了。
「现在发动袭击的小队应该觉得很失望吧。」
只要像这样一笑置之就可以了。
明明至今为止一直都维持这样的态度──
却自己积极地想参加对人战斗的小队大混战大赛,真的会让人怀疑是不是脑袋有问题。
舞打从心里感到傻眼,也认为其他同伴不可能会赞成这样的提议,但是……
「好耶!就参加吧!」
「也想试一下自己的实力。」
「我加入!夏莉你呢?」
回过神来才发现,已经是时间可以配合的同伴里,只有自己尚未表明是否参赛这种令人无法置信的情况。
舞隐藏著愤怒,以冷静且客气的电子邮件询问为什么要参加SJ2……
「怎么了,你就为了这种事情在烦恼吗!不必为了『玩乐』这么认真嘛。游戏就是游戏。为了能分清楚现实与游戏的界线,我认为夏莉也应该参加一次这样的大赛才对。」
结果回答的电子邮件,就是想以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来说教兼说服她。
当时真的觉得自己的血管爆掉了。
舞本来想乾脆跟他们分道扬镳,但现实世界里他们是相当珍贵的同伴,同时也是经验与知识都十分丰富的前辈。虽然是很现实的理由,但考虑到狩猎也是冬季贵重的收入来源之后,就没办法随便切断与他们之间的关系。
虽然策画要说谎表示自己生病了……
「拜托你啦!夏莉加入才能有五个人耶!四个人实在太少了!」
「我请你吃加了满满叉烧的大碗拉面!」
「再加上你最喜欢的蛋糕哟!」
同伴们不理会舞的心情,以极轻率的态度这么恳求,最后她只能在不断叹气的情况下答应参加大赛。
只不过……
「随便找个理由连1发子弹都不发射,然后扯同伴们的后腿!」
她内心下了这样的决定。
「因为是首次射人,所以无法扣下扳机。」
只要这么说,怠惰的行为就不会被发现了吧。
就这样,来到完全没有参加意愿的预赛当天。
由于夏莉和四名伙伴都没有战斗服,所以就以平常狩猎时的造型参加了预赛。
只要冷静一想,就能知道自己这群对人战经验为零的人,怎么可能赢过想参加这种大会的小队呢。
这么想的夏莉,就带著立即落败的期待来参加预赛。只要在这里被敌人打到毫无招架之力,同伴们就会知道自己的实力,再也不会兴起进行对人战斗的念头了吧。
然后──就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
敌人小队做出令人无法相信的行动。
他们六个人一起握著「光子剑」──有著闪光剑刃的科幻武器,大叫著朝自己的小队展开突击。
「只有」射击技术相当优异的同伴们,手里的步枪一起喷出火花。由于他们注意尽量不使用著弹预测圆来进行射击,结果就变成不给对方躲避机会的无线射击。
可怜的拔刀队在6发轰然枪响过后,就迎接了胸口被射穿而全员死亡的悲惨结局。
夏莉完全搞不懂他们为什么会使用光剑这样的武器,以及为什么会在整个身体都暴露在枪口的情况下冲过来。
不论如何,队伍顺利通过预赛了。夏莉她──也就「不得不」参加正式的大会。
而在这里她也尽可能做出派不上用场的演出。
最初的战斗里没有开过1枪,然后为了快点被击中退场而装出搜敌的模样,直接把身体暴露出去。
但是却没有任何人射击自己。
之后也不知道为什么,敌人就是不到自己这群人的地方来。
只想著要待在原地狙击敌人的这支小队就这样逐渐失去战斗的机会,终于成为残留下来的七支小队之一。
队长做出与优胜候选联手的提议并且与他们接触,遭到拒绝后──
「那个女人!那个女人!那个女人!」
就被那个叫作Pitohui的刺青女冷血地从背后开枪射击。
逃走的夏莉,首次听见超音速的子弹掠过自己耳边的声音。
在可能会被击中的恐惧驱使下,专心一志地在疯狂舞动的红色弹道预测线里不停奔跑再奔跑──
已经不知道跑了多少距离。
回过神来时,夏莉已经在前方尽是雪山的地点。
想要救助而背起来的伙伴……
「…………」
就算回头也看不见身影了。这时也想不起究竟他是什么时候从自己身上掉下去了。
视界右侧是庞大的巨蛋,左侧则可以看见森林与岩石,中间的平原上有自己的足迹一路延伸过来。
只把眼睛往上动就能够看见HP。包含自己救出来的一个人在内,四名同伴已经全部死亡,队长标志转移到自己身上。而自己的HP几乎没有减少就只能说是奇迹一般了。
「…………」
精神上感到疲惫的夏莉当场坐了下来。周围全是被雪融化之后的水濡湿的土地。所以发出「啪嚓」一声。
即使屁股与双手上沾满了泥土……
「那个女人!」
只要附近有人,就能听到她发出巨大的咬牙声。
紧接著……
「…………」
最后从脸部开始失去力量,整个人仰躺到地上。
这时风已经停止。乌云密布的天空停止变动,就像是要重重压到自己身上一样……
「够了……既然变成队长,乾脆就投降立刻跟这种大会说声『再会』吧……只要说『大家都阵亡了,觉得自己也撑不下去』就可以了……结果正如自己的希望,连1枪都没开到……」
说完便抬起被泥土弄脏的左手在空中挥动。
视窗画面浮出,首先出现设定为经由最简短操作就能够叫出的道具表。
把它移开,想要叫出投降按键的夏莉,眼睛里……
「…………」
映照出一个图案以及文字。
图案是一大大的瞄准镜,以及一把枪托像是从中折断,同时宛如从受污染的水里诞生的异形鱼一般的诡异步枪。
下面的文字是「布拉赛尔R93战术2型狙击步枪」。
那是德国制的高性能狙击枪。使用的是7.62×51毫米子弹。
和舞实际用来狩猎的步枪R93的通常版本比较起来,就只有被改良成狙击用的枪托部分不一样而已。由于GGO里不存在通常版本,所以就选择这把操纵方法一样的枪作为搭档。
而这就是夏莉的力量。
再怎么强大的动物,只要命中要害就能一击必杀的力量。
即使是自己这样没有腕力的女性,也能够打倒巨大对手的力量。
「…………」
叫出投降按键的夏莉,只要按下「Yes」就可以了,但她的手指却停了下来。
「那个家伙……那个女人……」
手停留在空中的状态下,夏莉的嘴巴动了起来。以像是要吐出怨气般的浓稠声音……
「那种家伙……不是人类……是危害人类的害兽……」
手指触碰到视窗某处。
并非「投降」,而是R93战术2型狙击步枪。光粒在空中聚集起来,开始形成步枪的形状。
「喝!」
夏莉猛烈呼出一口气,接著用双手用力击打自己的脸颊。沾在手上的泥土也附著在雪白脸颊上,而夏莉只用右手用把它们往横向涂去。
接著双手朝浮在空中的步枪伸去,很怜爱般把它抱紧后……
「害兽──」
她以右手笔直地将枪机往后拉,然后直接往前推回去。
这把枪被称为直拉式枪机的独特机能,发出让人感觉到高准确度的清澈声音后──
「就由我来驱逐。」
就把第1发子弹从弹匣送进弹仓里。
脸上以泥土画出横条纹迷彩的女人,射出野兽般危险的眼神,微笑的嘴角也露出雪白的牙齿并且站了起来……
插图007
「1发子弹就能解决猎物。」
原本要顺著自己的足迹走回来时的道路……
「…………」
但是动作却停了下来。
夏莉斜背著R93战术2型狙击步枪,然后看著左手腕上的手表。
十三点五十九分。
距离下一次的扫描只剩下一分钟。
夏莉迅速转身,朝著与Pitohui他们完全相反的方向,也就是往雪山全速奔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