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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灯第41节(2 / 2)


  一个椅子加进去,两排人都要往左右挪,动静不小。李路云的座位在儿女们对面,汪潋被叫到那边去,仿佛成了小辈中最得宠的。

  宁好见这架势,转过头意味深长地与闻斯峘交换眼神。

  吃了几口饭,席上又掀起新一轮敬酒热潮。

  二伯闻宏业再次发话:“小宁啊,我今天对你不太满意,你和笛赋不一样,她在后台做事,会不会喝酒没那么重要,你个搞项目的,喝酒这么面,让你喝点酒三请四请,也不知道主动敬酒,在外面怎么吃得开?”

  这话有失公允,前几轮敬酒都是闻斯峘和宁好以家庭单位沿桌挨个儿敬,从没有漏掉过二伯。

  这位二伯每次都要节外生枝,扯着宁好多喝点。

  宁好端半杯的时候,他让“满上”,批评她和长辈喝酒不懂规矩。

  宁好满一杯的时候,他让喝两杯,理由是“长辈喝一杯,你得有点自觉”。

  三番五次被阴阳怪气讽刺,宁好意识到他是在故意针对。

  今天闻天朗没来,应该是闻家昌气还没消,不愿看到他。

  闻天朗吃里扒外的事说不定没向闻宏业坦白,从闻宏业的角度看,不过是闻家昌带了宁好去处理明州一时的危机,闻天朗在明州干了好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却被寻了个错处打发回总部,胜利果实全被宁好占了。

  虽然有误会,宁好不想在闻家昌的朋友面前暴露内部矛盾,闻家昌爱面子,那样一定会让他不高兴。

  二伯故意刁难,她就装装糊涂顺着他的话做,也不过就是多喝两杯酒而已。

  宁好笑盈盈起身绕到二伯身侧去敬他,他却得寸进尺:“被点名才知道来了,必须罚酒。”

  二伯指着宁好桌上分酒器喊李承逸递过来。

  李承逸以为他又要逼人添酒,毫无戒备地顺手递了。

  哪想到他攥了酒瓶把分酒器添满,往桌上一跺:“罚三杯,直接拿壶干,别老磨磨唧唧的,好好锻炼锻炼!”

  分酒器一瓶就是三两,一口气干三杯,就算闻家昌的酒量来了也得倒。

  宁好不是没拼过酒,酒这东西是种人际交往润滑剂,有时候为了迅速拉进距离推进工作,跟干活的那帮土老板道理说不太清,这能借这种方式放下身段。但是今天这酒她不太想喝。

  拜托,糟老头子对工作又没帮助,凭什么喝?前几次给他面子只是看在闻家昌的份上,真想当场给闻天朗打电话让他把疯老爹领回去,又怕甩脸走让他借机把事态闹大。

  李承逸嬉皮笑脸地劝阻:“二伯,人家小姑娘,你让人闷头干一斤,干完要送急诊的。”

  “生意场上哪有什么小姑娘?”闻宏业轻笑,“她有量的,就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罢了,你少打岔。”

  这话听起来是对宁好的夸赞,对她的酒量无比信任,可要把她架到那个高度硬灌她酒,就是歹毒了。

  李承逸还想开口,闻斯峘起了身,他没有立场只好收声。

  闻斯峘大步流星晃到闻宏业跟前,拿起桌上宁好的分酒器,赔着笑说:“她今晚已经喝不少了,这三杯我替她敬您。”

  闻宏业倏地把他手腕摁住:“你又哪冒出来的?有你说话的份吗!一边去。一家连一个懂事的都没有!”

  听腔调是醉酒胡话,看行为却目的性很强。

  闻斯峘也没松劲,两人手上僵持,分酒器应声落地。

  闻宏业借着躲开酒瓶顺势站起来,虽然比闻斯峘矮那么一大截,秤砣形的身材外带年龄加成,气势又压过他一头。

  这边动静有点大,终于让闻家昌也看过来。

  闻宏业反应很快,避重就轻地吆喝闻笛赋:“给你弟妹再拿个酒瓶来,真是的,这么贵的酒都浪费喽。”

  闻家昌没跟上前面的剧情,还以为只是单纯的酒洒了,二伯在关怀宁好,便也跟着张罗找酒:“再给她倒一杯。”

  宁好拽了一下闻斯峘的手肘,眼神暗示他别当场下闻家昌的面子。

  新的分酒器倒满酒递过来,她当着闻家昌的面一口干了,但不打算认罚后面两杯。

  闻宏业没法在闻家昌眼皮底下欺负人,也没提再罚两杯酒,不过他有的是诡计,一边喊着“女中豪杰”炒气氛起哄,又阴阳怪气地揶揄:“不和你爸爸喝一杯?”

  “来!”闻家昌已经喝到兴奋点上,这时在他心里,跟谁喝酒就是偏爱谁,宁好走过去,他还高兴地亲自给她倒酒。

  宁好猛地倒下去这两大杯,胃里灼得厉害,没回自己座位,趁没人注意离席去找个卫生间立刻催吐。

  闻宏业心满意足继续和身边人吹牛小酌,过了会儿,他女儿过来中餐桌边说:“爸,车钥匙在你包里吧?我们家车防盗警报响个不停,我去看看。”

  家里开车的是他女儿,但她没拎包,浑身也没有一个口袋,所以停好车把钥匙放他手挎包里了。

  闻宏业随手指指前厅的方向:“包在沙发上,你找找。”

  中间隔的李承逸和宁好都不在位置上,闻斯峘听得清晰,立刻站起来拦住这位堂姐:“晚上车库光线差地面滑,你一个女人最好不要单独下去,还是我陪二伯去。”

  堂姐不疑有他,把手挎包从前厅沙发上拿过来,找出钥匙递给闻斯峘:“我爸没喝多吧?”

  闻宏业起身立着眉:“这么点酒多什么多!”

  闻斯峘唇角勾着笑意,故意伸手去搀他:“我扶着您。”

  闻宏业果然较劲地甩开他的手:“还没有老态龙钟!”

  闻斯峘冲堂姐无奈苦笑,眉头一高一低,笑出种“真拿他没办法”的宠溺,长得好看的人总是容易让人降低戒心,堂姐对他的初印象甚至是细心周到。

  闻斯峘想着找个独处的机会警告他一下。

  下了车库,发现已经有人警告过了。

  二伯家那辆国产suv停在李承逸的一排豪车边格外显眼,靠副驾这边右侧前后排玻璃窗全碎了,碎玻璃渣落了一地。

  闻宏业怔了下,顿时酒醒了一大半,绕着车身急得团团转:“这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啊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