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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术第17节(2 / 2)


  “王大头你谈恋爱了?”王戎问,“跟谁?谁这么不开眼?”

  “管好你自己。”王术色厉内荏道。

  杨得意用勺子刮完碗底最后一口饭,起身去厨房了。

  王术眼巴巴望着杨得意的身影,嘴角微微抬了抬,又可怜巴巴地耷拉下来。以杨得意的脾气瞧见她在家门口“现眼”——多半是看到了——居然没有气急败坏出去把她拎回来,真是给了她极大的面子。不过细想想,似乎从很久以前开始,杨得意就开始用不同的态度在对待她了,她开始听她的抱怨问她的感受尊重她的意见。

  2.

  因为下雨没法出门遛弯儿,且雨越下越大,瓢泼似的,邻里间串个门也成妄想,王家便早早锁上大门打烊谢客。

  王西楼仍有工作要做,回卧室去了——“三秋”这片儿没有“书房”一说,只分客厅和卧室。王戎尝试用二十块钱收买王术替她去洗碗,被后者断然拒绝,涨到五十也不行,唉声叹气地去厨房了。

  王术待到这俩人离开,慢慢蹭到杨得意面前。她嗲声叫着“妈妈”,一会儿捏捏杨得意的胳膊,一会儿卷两下她的头发,还试图跟她探讨剧情——往常王术看到这样天雷滚滚的剧情就嘘个不停。杨得意任她抓耳挠腮各种小动作半晌不搭理她,她便索性耍赖钻进了杨得意怀里,枕着杨得意的大腿撒娇哼唧。

  “你大脑袋有多沉你自己不知道啊?起开。别耽误我看电视。”

  “我长身体了以后脑袋早就不大了。其实我‘大头’的外号就是你先叫的吧,妈?”

  杨得意伸手照她膝盖上轻轻一刮,嘴角微微扯了扯,继续盯着电视看。

  王术耐不住了,她半起身,犹豫着道:“妈,你别操心我了,我可不是王戎那种心里没数的,而且他你也见过好几回了,长得又帅,人又好。”

  杨得意一直等到电视里女人歇斯底里地撒完泼转场,低头笑着问王术:“他开那种车,家境很富裕吧,不嫌弃你啊?”

  王术闻言笑容顿时僵在脸上。她推断出的结果就这样被杨得意轻飘飘地证实了,这感觉跟初中时给偶像哥哥写情书被杨得意截获一样令人羞耻。王术忆起下午自己钻车窗的举止,真想把自己就地埋了。

  “不嫌弃。”她捏着声音尴尬地说。

  3.

  柔道课上王术依旧一回回地被李疏摔倒在地。李疏精准地控制着力道,并没有摔疼她,但这仍旧令她逐渐急躁起来。

  第十二次“噗通”摔倒在地时,王术有点急眼了,她低声叫道:“你让让我怎么了?”

  李疏伸手想拉她起来,但她耍赖不起,他便只好蹲下来,跟她解释:“你这个人容易膨胀,我怕我让让你,你真觉得自己有点身手,出去走道儿都净挑机动车道走。”

  王术两只肩膀抖了会儿,仍是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

  一个怯怯的声音在两人前方响起——

  “你好,李疏学长,刚刚老师教的动作我没看懂,你能不能再教教我。啊,因为我搭档也不会,所以才来麻烦你,不好意思。”说话的圆脸女生今天第一回见,跟那边角落里的那几位一样,也是来蹭课的。

  “你再问问老师吧,他教学能力不行,教半天也没把我教会。”王术瞧着眼神些微闪烁的女生坦坦荡荡笑着,“我都快被摔散架了,也没反杀他一回。”

  一个动作的分组练习结束,老师开始教下一个动作。平心而论,这个动作的分解步骤在王术这个二把刀看来,跟前一个动作并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仍是翻手腕,拉手上步、扫小腿或腘关节。王术也仍旧在重蹈覆辙。李疏站得笔直,跟一杆标枪似的,她即便是攻其不备——也叫无耻偷袭——也不能撼动他的重心分毫。因为一直受挫,王术的素质就渐渐开始捉襟见肘了。

  “……你是故意的吧?”第四回被踩到脚背,李疏吃痛蹲下,终于回过味儿了。

  王术默了默,伸手轻扫了扫他的脚背,推心置腹道:“理解一下,打不过,确实火大。”

  “……”李疏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咦?怎么回事,你的脚比我的脚都白?”王术盯着李疏的脚背,突然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不止是白,修长白净,骨肉匀称,脚踝也很漂亮。

  “下课了下课了。”李疏糟心地推开她起身。

  4.

  成荟和江云集商量过后将婚期定在了六月底。因为成家和江家都好面子,所以他们不约而同决定这场婚礼办得越隆重越好——务必能让风流浪荡的李道非和他的父母走到哪儿都能听到前妻/前儿媳风光嫁人的消息。

  因此成荟忙于配合两家人关照婚礼的琐碎,日渐不着家。成玥连续两个礼拜没能跟他妈好好说上话——甚至后来这几天都见不着面,叛逆心顿生,离家出走了。

  李疏是在小学生放学时间过了两个小时以后意识到成玥不见了这个情况的。

  他当时正在听炼石的奠基人之一、三十年前也毕业于g理工的一位教授讲课,在笔电上做记录的时候,他随手打开了装在家里的摄像头。钟点阿姨做好饭菜已经离去,而本应在桌前吃饭或者在客厅或书房打游戏的成玥不见踪影。他皱眉拨打成玥的电话手表和手机,均无人接听。

  李疏出去教室给成荟打电话。

  “妈。成玥在你店里吗?”

  “不在啊。为什么这么问?我在颠市你忘了?”

  “你不是上午的航班回来吗?”

  “忘了说了,我们改了航班,现在正准备去机场,估计要凌晨才能到家。你江叔叔许久不见的朋友邀请我们去他的酒庄做客,就多呆了一天。成玥怎么了?不在家?”

  李疏转头跟坐在门口的班长交待了句“下课帮我收一下电脑”,一边大步下楼,一边如实说了。

  ……

  虽然李疏安慰成荟成玥可能去同学家了,但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成荟仍是打了六个电话回来,询问是否已经找到成玥。最后一通电话,成荟是从机场打来的,称她刚刚打给了李道非,后者声称近半个月未见成玥了。

  ——李疏翻了好几个地方,也拨出去十来个电话了,倒是忘了去问李道非。

  “九点了,他一个小学生,能去哪儿?”电话那端成荟忧心忡忡的声音与机场广播的声音混在一起,“……不会被人给绑走吧?”

  “你不要乱想,绝对没有,他要是被人绑走了,你怎么能打得通他的手机和电话手表?你安心关机起飞,我等下找到他会给你信息,飞机降落你开机就能看到信息了。”李疏烦躁不安地紧紧皱着眉头,但与成荟说话时,却一点没有泄漏自己的负面情绪。

  成荟觉得李疏说的有道理,勉强被说服了。

  江云集将电话取走,说:“李疏,你去附近的游戏厅看看。上回吃饭时,玥玥向我展示了他赢来的游戏币,嘿,满满一大盒子。这个年纪的小男孩儿是会因为有趣的游戏有家不回的。”

  “你如果在关心你未婚妻的同时曾经稍微分出一些精力给她的孩子,你就会知道成玥不是那样的小孩。”李疏不满地这样想,口中却说,“嗯,我知道了”。

  再一个小时后,李疏在离家不远的天桥底下的一个棋摊上找到了成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