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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一十一、夏至(一百七十一)(2 / 2)

  裴珏。

  手指攥在掌间,指甲深深楔入皮肉。

  “父皇英明。”太子在一旁道,“三弟行事,细致谨慎,为二弟做这副手,是再好不过。”

  说罢,他对裴安道:“二弟,还不快快谢恩。”

  裴安看了看他,脸上虽仍带着淡笑,双眸却冰冷无波。

  “儿臣得令。”他说,“谢父皇隆恩。”

  说罢,向上首一拜。

  太子似想起什么,又向皇帝道:“有一事,儿臣请父皇示下。”

  “何事?”皇帝问。

  “方才二弟说起文公过世之事,儿臣便想起了九弟。他与文公亦交往匪浅,想必也对文公甚为关心。”

  见皇帝的脸色沉下,太子忙道:“父皇明鉴。父皇以仁孝治天下,九弟虽有过错,被禁足府中,但儿臣毕竟与他多年手足,从小到大,儿臣也一向以亲弟视之。人非草木,岂可说绝情便绝情。儿臣欲往齐王府一趟,探望九弟,顺便告知文公之事。此举,亦可向世人彰显父皇的仁德和胸怀,岂非一举两得?”

  皇帝看着太子,目光深深。

  裴安在心里冷笑一声。

  这哪里是为了什么手足之情,彰显什么皇帝仁德。这是太子得了意,终于觉得自己能扬眉吐气,要到裴渊面前去耀武耀威。

  此举,其实也是为了试探皇帝对裴渊的态度。

  如果皇帝果真不再将裴渊视为自己的亲儿子,自然会任凭太子上门折辱。而一旦如此,便表示皇帝已经下了决心,裴渊离死期不远了。

  裴安心中不由有些紧张,看向皇帝。

  只见他注视着太子,神色依旧平静。

  “难为你有这等仁厚之心。”他叹口气,缓缓道,“去吧。”

  太子拱手道:“儿臣领命!”

  说罢,他瞥了瞥裴安,唇角勾起一丝讥笑。

  “你也下去吧。”皇帝揉了揉额角,似颇是疲惫,道,“朕乏了。”

  裴安按捺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向皇帝一礼:“儿臣告退。”

  *

  洛阳仁济堂内外,缟素一片,恸哭声震天。

  吊丧的热闹络绎不绝。有文谦生前的故交,有仁济堂的主顾,更多的,则是曾受惠于文谦医术的患者。

  人群将仁济堂外的大街堵得水泄不通,观者无不欷歔。

  弟子们皆穿着丧服,各司其职,有的在堂上烧纸,有的到堂前迎宾,有的帮忙打理各处杂物,忙碌不停。

  晚云在门外的哭声中醒来,揉揉眼睛,脸上仍一片湿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