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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七十五、夏至(三十五)(1 / 2)





  虽然水利监极力弹压,但沈楠君的诉状还是莫名其妙地被呈到了御前,各部司也随即传开了。

  同行是冤家,水利监有多少猫腻,同朝的官僚们最是清楚,一时间议论纷纷。

  水利监里也是炸了锅一般,有人惶惶不安,有人不以为然。

  “一平民女子有何能耐,还能翻了天不成?”

  “如何不见封侍郎?我等需仔细商议对策才是。”

  “放心!封侍郎自然去寻封公商议了。有左仆射相助,必定安然无事,我等只需静候佳音!”

  尚书令值房内,尚书左仆射封良道:“听闻方才朱雀门外又跪了个仁济堂的人,叫什么王青州,你可晓得?”

  水利监的总管是公布侍郎封爽,他听罢封良的话,不由得恼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仁济堂?这等无知愚民我怎么会认识?父亲,何不请大理寺先行收押了?”

  “住口!”封良勃然怒道。

  封爽唬了一下,看到父亲凌厉的目光,即刻闭了嘴,垂首听训。

  “三十好几的人了,遇事仍无丝毫稳重。”封良恨铁不成钢,“只知打打杀杀,轻浮暴戾,日后我如何将封家托付于你?”

  封爽心中虽不服,嘴上却乖巧,赶紧道:“父亲教训的是。是外头议论太盛,孩儿一时乱了阵脚,日后会改正。”

  “他们议论他们的。”封良语气仍严厉,“去年事发时,不是被议论过一回了么?怎么还跟没见识似的。”

  封爽嘴上称是,却不由得腹诽,见识过又如何?这等事,就算见识个五六次,难道就能习惯了?回想起事发时,时时被人在身后指指点点,如芒刺在背,堪称奇耻大辱。

  他那时全都记在心里,后来事情平复,那些对他不敬之人,统统都被他报复了一遍。但爽快归爽快,他却不想重来一回。如今见这事竟按下葫芦浮起瓢,赶紧来寻封良商议。

  “依父亲的意思。”封良虚心请教,“此事该如何是好?”

  封良正要叫他稍安勿躁,值房外就进来了太子府的亲卫,对封良道:“殿下遣在下来禀左仆射,说二殿下突然进宫,刚得了圣上的单独召见。殿下隐约听见二殿下提及水利监,特地遣小人来告知一声。”

  封爽大惊,看向封良:“父亲……”

  封良一动不动,沉默片刻,问:“太子可还说了什么?”

  亲卫答道:“没有别的了。圣上是单独召见,殿下也未得旁听。”

  封良颔首,让他退下。

  封爽方才听到二殿下的名号,已是惴惴不安。他想骂二殿下背后插刀,却惦记着封良方才的教训,不敢太过冒失,只得道:“父亲,莫非是皇城司要查?”

  封良却没理会他,只皱着眉头,似自言自语:“皇城司为何插手?”

  封爽看封良也疑惑不解,越发绷不住,只低声埋怨:“当初若是父亲没有力挺太子献计就好了。若非如此,圣上也不会因着情面,特地点我督水利监,我也不必被遣去修那没人修的好的分洪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