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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台有树第6节(2 / 2)


  如今灵犀宫只不过顶了个昔日名头,内里的早就换样子,重归正道了。

  丘喜儿听了叹口气道:“都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沐清歌好歹也算是我们师祖,就算她曾经做错过事情,我们的言语不可不敬。”

  不善言辞的大师兄高仓也点了点头:“我娘说,不可妄议长辈,我们是来学本事的,什么正道魔道,师父是什么道,我们就是什么道!”

  薛冉冉也紧跟着点头,虽然她跟丘喜儿一样,觉得还是旧门规好些。

  但是冉冉前些日子陪着二师叔羽童下山采买时,看见二师叔为了三文钱的差价,跟菜贩磨了足有一盏茶的功夫。

  由此可知门风已定,如今的灵犀宫第一条门规就是:当省则省。

  为此,她在饭桌上都不甚敢多吃,生怕自己太浪费而被赶下山去。同时为了自己敏感的舌头,她还毛遂自荐,接下了一日三顿饭的差事。

  羽童原本就不耐这些厨房差事,以前她都吃些粗饼就着野果子,糊弄着充饥。

  毕竟要脱离凡胎肉身,又岂可纵容自己的口腹之欲?

  既然冉冉喜欢做饭,便让她做些自己爱吃的算了。再过几年,大约孩子们也得开始练习辟谷,修身养性了。

  吃食一类,趁着能吃时,便做些自己爱吃的吧!

  新徒入门之后,自然要选择修习的路子方向。

  一般来说,修真无论仙魔两道,入门时并无二致,端看修习的路子。

  大部分人修习的是筑基结丹、元婴历劫飞升的内修路数,可是这个讲究先天体质机缘。

  若是天生奇才体质,比如苏易水,那是一日千里,飞升之路不算遥远。

  可若是羽臣这类凡夫体质,一味强修,虽然可以勉强延年益寿,但是往往最后也逃脱不了生老病死。

  于是,一小部分人另辟蹊径,走修习炼器服丹的路数,炼制仙丹帮助自己提升成仙。

  这类往往不挑剔体质,不过失败的几率甚大,往往熬得胡须苍白,才堪堪入门。还有像始皇帝那样,一直练到死也不见章法。

  最后就是类似邪魔一类的歪道了。譬如以神形补神形,靠吸取他人的筑基结丹来填补自己的修为,民间所谓采阴补阳的路数多是此类。

  不过也有正道之人修习这第三种法子,抓捕为祸人间的魔修,吸取他们的灵力提升自己的修为,也不失为正义之法。

  苏易水对四个新收的弟子采取放羊之策,端看他们自己想学什么就是了。

  其中两个男徒弟很快明确了练气筑基的路数,他们的天资尚好,走这条路也容易些。

  三师姐丘喜儿的体质略差些,但也算可塑之才。

  只有薛冉冉跟仙道无缘,内虚空荡得能听到回音。就连羽童都诧异道,原来还有比她哥哥更加不适合仙修的废物体质。

  羽童为此,很是失望——好歹冉冉是灵果里降生的灵童,没想到体质比前世的沐冉舞更废,大约今世也要一路平庸下去。想到她早早被挤落下树,这虚也算是落地生根,改不掉的了。

  研究了一番后,冉冉和喜儿两个小姑娘决定走炼器服丹的路子。

  最起码薛冉冉觉得守在热烘烘的炉子边摇扇炼丹,边打打瞌睡也很惬意。比打坐辟谷,或者打打杀杀强上很多。

  既然决定走炼丹一路,那么就要认炉。丘喜儿领到的是顶新铜炉子。三爪金盖,盖顶是只铜龟,气派得很。

  而到了薛冉冉这里,师父的家底似乎被掏空了,只给她分了一顶年头久远的乌黑铁丹炉。

  冉冉疑心这丹炉曾经被烧坏过,因为炉底很明显有被修补的痕迹。

  对于师父的偏心,丘喜儿很不好意思,提出要跟冉冉交换。不过冉冉觉得新旧无所谓,反正她是被断定过的废物,也不好霸占新丹炉占着茅坑不拉屎了。

  到了试炉的时候,两人炼制的是入门的清心丹。

  这类丹药对祛除打坐时产生的燥气很有效用,而且配方简单,只需按方配药,看住炉火便足够了。

  三日三夜后,丘喜儿炼出了两颗闪光发亮的丹丸。

  薛冉冉也很用心,大眼睛紧紧盯了炉火三夜,熬得双眼通红。到了天明时分,终于可以开炉取丹了。

  不过开炉的时候,一旁的丘喜顶着热气提鼻子问了一下,诧异道:“好香啊,怎么跟我的味道不一样?”

  薛冉冉满心爱怜地看着自己第一次炼制出的俩颗丹丸,有些迫不及待道:“我们俩的丹丸正好给两位师兄服用,帮助他们消除打坐的疲劳。”

  练气筑基修炼的路数很辛苦,两位师兄跟随大师叔羽臣在草堂打坐了三日,正好需要丹丸裨益。

  丘喜儿仗着腿比冉冉长,先跑到了斯文二师兄的面前,将自己的丹丸殷勤递给了二师兄。

  白柏山谢过三师妹后,便接过了丹丸用水服下。

  而后到的冉冉将自己药盒子里的一颗丹丸递给了大师兄高仓。

  跟一口吞下药的二师兄不同,高仓大口嚼着丹丸,似乎久久舍不得下咽。薛冉冉有些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有什么感觉?”

  高仓终于依依不舍地吞咽下去道:“带着一股子鲜味……有些点像汤汁肉包子……”

  薛冉冉的小脸微微松垮——清心丸服用下去,原本该是平心静气,助益辟谷的啊!怎么大师兄还吃得开胃了呢?

  难不成……因为她摇扇的时候肚饿,心里想着满汁的肉包子,才让丹丸的味道起了偏差?

  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刚刚从草堂打坐回来的二师兄只不过喝了一碗稀粥平复肠胃。

  可大师兄却好似饿虎下山,竟然将满桌子的菜全吃光了后,还大喊肚饿,最后半夜竟然偷偷爬起,站在存放食物的廊下啃食起了风干的生火腿。

  要不是师父发现及时,摁下了昏睡穴,大师兄很有可能因为不知饱足,吃得肠胀而亡。

  而高仓如此贪婪,显然是跟肉包子味的清心丸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