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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心病无医(1 / 2)





  “坐好,没大没小的!”国舅又厉声喝了一句,转头对戏子笑道,“失礼了,先生请坐。”

  清歌歪着头坐下了,连手里的秋梨膏都忘了。

  戏子看了清歌一眼便坐下了,国舅道:“知年先生肯赏脸来我府上多住几日,真是夏某一大幸事。”

  “知年先生……”清歌喃喃道,“是江南最有名的青衣,姚知年?”

  国舅对清歌道:“知年先生是圣上特意请到京师来的,山高路远的,来一趟不容易。”

  清歌的视线仍在姚知年身上游移,姚知年与之对视,淡淡一笑,熟悉却带着一点疏离,清歌皱了眉头。

  “哥哥不记得我了?梦里也就罢了,怎么在宫里那一次也不记得了?”

  姚知年的眼神微不可查地一抖,他垂下头去,不动声色地敛起了神色,国舅却先一步开了口。

  “叫先生!”国舅拍着腿,吹胡子瞪眼道。

  清歌撇着嘴,知道他爹同当今的圣上一样,惜戏如惜命,虽然戏子这个身份不大上得了台面,可若是出了名的就不一样了,到哪里都是香饽饽。

  清歌不情不愿地点头道:“知年先生。”

  “你手里提的是什么?见外客也不知道先将外衣和东西放下,不成体统!”国舅道。

  “是秋梨膏,”清歌回道,“给我二哥买的。”

  话音未落,一个小厮脚底踩着火星子从堂外绕了进来,额间豆大的汗在打进来的眼光下有些晃眼。

  那小厮本来神色慌张,一进前堂发现有外客在便慢下了脚步,凑到国舅耳边悄声说了几句,国舅面色大变,“噌”地一下站了起来,站起来时还将桌上搁着的那盏热茶碰倒了。

  见爹爹站了起来清歌也下意识起身,茫然道:“爹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国舅看了姚知年一眼,姚知年福至心灵,起身告退,国舅面有歉意,连声道歉,待姚知年快步走出了前堂后才抬脚往外走,边走边道:“倦尘的病情加重,清歌,这几日不要去打扰你二哥休息。”

  清歌在国舅身后跟了几步,闻言步子一顿,在原地呆愣住了,直到一个小厮从他眼前走过,他忙拉住了小厮问道:“你从哪个院子来的?我二哥怎么样了?”

  那小厮拱手道:“二公子咳了血,大夫正在诊治呢。”

  清歌提衣便往倦尘的院子赶去,刚走出几步发现自己手里的秋梨膏忘在了前堂便又疾步返回去拿,待他赶到时倦尘面前已经围了一群人。

  “爹爹,阿娘。”

  国舅转身,见是清歌脸色更加难看,“不是叫你别来吗?”

  清歌垂首,提着手里的东西摇了摇,“我还没把秋梨膏给我二哥呢。”

  国舅盯着那袋子秋梨膏,静默不言,国舅夫人手中捏着帕子,将清歌手里的东西接下来递给了身旁的丫鬟,她显然是哭过一场,“清歌,听话,回你自己屋里去,你二哥醒了再来看他。”

  清歌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作罢,他恹恹道:“那你们记得叫我。”

  国舅夫人应了几下,清歌一步三回头,看见阿娘摆手让他回去,他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倦尘一病就病了三日,三日终于悠悠转醒,却也起不了身,连说话都十分费力。

  “二公子原来身子底子就不好,这些年挑灯苦读,将身子熬地越发经不起折腾了,八月暑热,一个热风寒也可要人性命啊。”

  清歌提着衣摆从院子绕到门前,正要叩门便听见了门后的窃窃私语。

  国舅夫人沉声道:“可有还有什么法子?总不能一直这样拿药拖着……”

  “我和许大夫都觉得此次的热风寒不过是一个引子,二公子的病症……应是患了痨疾。”

  良久的寂静,屋内没了动响,清歌在门外呆立片刻听见屋内传出了压抑的抽噎声,他眼眶微酸,转身走了。

  清歌抬脚去了酒楼,当然不是去一醉解千愁,眼下府中气氛压抑,他心中郁闷,若再在府中待下去,只怕他也得同他阿姐出家去。

  酒楼的掌柜与清歌十分熟络,上一次酒楼捉贼殃及了这位公子,掌柜心中一直忐忑,这会儿见他大步走进酒楼便忙捡了个笑脸迎上去。

  “三公子里边儿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