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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80)(1 / 2)





  裴昭珩嗯了一声,道:余老方才说的论功行赏的事,这是应当的,安排下去,叫兵部一一商定就是,至于子环朕瞧着你们也为难,他的封赏,明日朝会朕自有安排。

  龚、余二人应道:臣等遵旨,陛下圣明。

  此事谈妥,正好也到了该用午膳的时候,皇帝便留了众人一道在宫中用过了饭。

  往日议政阁奏事,甚少奏到这个时候,新帝性子淡,也是人所皆知,他并不像他那位十分懂得收拢人心的君父,喜欢留下朝臣在揽政殿中用膳,是以今日,倒是新朝以来,这几个年事已高的老臣,头一回在揽政殿留用帝王私宴。

  吃完了饭,也该回去了,众臣工和皇帝告了退,余亦承正准备退出殿去,却见旁边的龚昀仍杵在原地,还以为他是年纪大了犯迷糊,怕他御前失仪,只好手肘不着痕迹的碰了碰同僚。

  龚昀却转头看了看他,显然有点迷惑老友拱他作甚,那头正站在书柜前翻找东西的裴昭珩,却已觉出这边的异常,转身看了他们一眼,疑道:龚老、余老可是还有什么要与朕说的?

  余亦承连忙道:回陛下的话,并无。

  那二位这是

  龚昀似乎有些茫然,转头看了看那边还站在殿下纹丝不动的贺顾,道:贺将军不走么

  余亦承:

  裴昭珩明白了过来,倒也不尴尬,只微微一笑道:二位自去便是,朕还有话要留子环单独说。

  贺顾:

  他此言一出,龚昀就是再迟钝自然也明白过来了,立时脸色一僵,这才叫余亦承半拖半拽的给拉出了揽政殿。

  等离开揽政殿,直走出了御苑花园里的鹅卵石小径。左近无人,余亦承才忍不住低声道:元夫,你今日究竟是怎么回事?方才是真犯迷糊,还是和皇上犯轴?你说你就算你不愿见皇上与贺侯爷也不该这样当面给皇上和侯爷难堪啊,你这不是拆皇上的台吗,万一陛下觉得你这是倚老卖老,你说你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龚昀叹道:是我大意了,幸而皇上胸怀宽广,方才瞧着并未生气吧?你说陛下他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是都答应选后了吗?方才我在宫门前瞧着还以为陛下是回心转意了,这才

  余亦承听得无语,半晌才哽道:咱们这位陛下是谁的儿子你还不知道吗,演戏那还能差得了去?你只看前几日,他说去雁陵就去雁陵,难道还猜不出

  说到此处,终于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两个老友无奈的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继续往出宫的路上去了。

  揽政殿。

  龚、余二人刚一离去,斋儿便默不作声的领着内殿里一众内官宫婢悄没声息的退出去了,走时还不忘很贴心的关上了门。

  裴昭珩在书柜前翻了半天,终于翻出一个小簿子来,贺顾有些纳闷,忍不住问道:珩哥在找什么?

  裴昭珩道:你过来看。

  贺顾心里好奇他要给自己看什么,左右此刻殿中也无旁人,他一时也懒得去顾及这宫中,除却帝后二人,旁人不可踏上揽政殿殿阶,否则视同谋反的规矩了。

  裴昭珩见他上来了,立马往旁边挪了挪,示意贺顾坐在他身边。

  贺顾唬了一跳。

  这倒不是坐不下,龙椅那自然是宽敞的,莫说多坐他一个人,就算做个三个人也是够得,只是坐不坐得下是一回事,敢不敢坐又是另一回事。

  裴昭珩却没等他犹豫,直接一把拉他在他身边坐下,揽着他的肩道:这东西本来早就准备好想给你看,只是北地战事事发突然,如今你总算回来了,正好可以仔细挑一挑。

  贺顾被他拉进怀里,还没来得及反应,倒是被他给说的愣住了,他抬眸去看裴昭珩,却只看到这人棱角分明的漂亮下颔和莹润微抿的薄唇。

  贺顾问:挑什么?

  裴昭珩道:宅子。

  他说着翻开了那本小簿子的第一页,贺顾定睛去看,却见上头画着的,分明是个不知哪处府宅的俯景图,画工十分精湛仔细,这园子景致布局颇佳,大小更是连贺顾这样不怎么会看这种园宅俯景图的门外汉,也能瞧出的离谱的大。

  裴昭珩道:这处宅子,我原是最钟意的,只是园子里造的湖小些,不如另一个是联通着城外广庭湖湖底的宽敞,也是活水,只是其他地方都比那个好,前些日子我带着宝音也去看过,这孩子也喜欢那个大的,美中不足的就是离宫稍远了些

  他这样滔滔不绝,贺顾听得都有些懵了,半晌才打断道:不是,珩哥你叫我挑什么宅子?我我有地方住呀。

  裴昭珩这才顿住,低头垂眸看着他,温声道:长阳侯府,你给了你弟弟和弟妹住,索性你以后也不会是长阳侯了,倒不如直接把那宅子给他们,朕再给你寻一处宅子,好好修缮,不好么?

  贺顾道:侯府是给了诚弟,不过我不是还有公主府么?那么宽敞的宅子,当初娘娘也时费了大功夫叫内务司准备的,我住了这么些年了,都很好,不用再

  话说到此处,无意间看见裴昭珩神色,却忽然顿住了:珩哥,你你这是不想我住在那里么?

  裴昭珩沉默了一会。

  子环,公主府自然很好,可那毕竟是公主府。

  贺顾似乎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鬼使神差的又想起他方才提点,不许龚大人再叫自己驸马这事来,一时还以为他是怕自己仍在介怀当初旧事。

  忍不住宽慰道:珩哥,这些陈年旧事,我早不介怀了,你不必这么敏感,公主府很好,当初先帝待我便很是恩遇了,我也很知足,不必大费周章的再换一处

  只是他还没说完,裴昭珩便低低问道:子环不介怀?

  贺顾理所当然道:我自然不介怀的。

  可我介怀。

  贺顾闻言,啊了一声,不由怔住了,他抬眸去看,却见裴昭珩正低头看着他,那双一向淡漠无波的眸子里,此刻却不知怎的,好像燃着一团不易察觉的暗火。

  这神态简直让贺顾觉得有些陌生。

  子环我很介怀。

  我不想让旁人,永远觉得子环是皇姐的驸马,皇姐不在了,子环也一辈子生是她的人,死是她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