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亦言已经脱下小脚牛仔裤，赤着两条腿，微微曲起的膝盖上有刺眼的红色伤痕。

  他像触电一样转过脸，强装镇定：“膝盖上也磨破了皮，你怎么不说？”

  “你在怕什么？又不是没看过。”她反唇相讥，“装什么正经。”

  “你……”他有些生气。

  这时，门铃响起，是客房服务。

  “我去拿，你给我盖上被子。”黎沐风命令道。

  他回来时，一手拿着棉签，一手拿着双氧水，斜坐到床边。

  “可能有点疼，你给我忍耐一下，不许瞎叫。”黎沐风说。

  “疼我就咬你。”苏亦言得意地说道，挑挑眉，警告。

  黎沐风闻言看了苏亦言一眼，看她不像在开玩笑，也不接腔，用棉签蘸了些双氧水。

  他手法轻柔，虽然免不了在碰到创口的时候让苏亦言有些疼。

  她抱着他肩膀，咬了一口。

  他猝不及防，没有盖上盖子的双氧水洒湿了一小片床单。

  “死女人，你故意的吧？”他低吼。

  “我真的疼啊！”苏亦言隐忍笑意，抬高下巴，继续挑衅，“下次咬另一边。”

  他装作没听见，不紧不慢旋紧双氧水的盖子，放在床头柜。

  然后端了椅子过来，坐在她对面。

  “苏亦言，你再挑衅，小心我对我不客气。”黎沐风犀利地看着她，恨恨地威胁。

  “怎么个不客气法？”她直接把伤腿放到他的大腿上。

  “把头发擦干。”他丢给她一条干毛巾，再把冰袋往她脚肿的部位一放，尽量避开破皮的地方，开始冰敷。

  苏亦言赌气地踢开遮住她的浴袍，牵动伤口，又疼得叫出声。

  “再乱动，就更结不了痂。”他说。

  “黎沐风，你看看我。”她说。

  “你先擦头发。”黎沐风云淡风轻。

  “我不，我要你看我。”苏亦言撒起了娇。

  他终究还是抬起了头，面对她倔强的眼神有些无奈，用毛巾盖在她头上：“快点擦！”

  苏亦言把毛巾拿到一边，仰着下巴：“你不是说要对我不客气的吗？你不是说要睡我的吗？你看着我啊！”

  黎沐风眸光一暗，声音暗哑：“看就看，你以为我不敢？要不是因为……”

  “我不配？”苏亦言替他说完后面的话，心钝钝地痛着，然后开始滴血。

  “……”黎沐风没有继续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既然她这么认为了，那就这样吧？

  她是唐红惠派到他身边做眼线的，他一早就知道，他一开始就是以让她爱上他，然后他再甩了她，狠狠地打脸那些设计他的所有人。

  现在，他好像快要办到了。

  “你说啊！”苏亦言哽咽着，流出了两行泪。

  他避开她灼人的视线，点点头，故作无所谓地说：“是！”

  苏亦言浑身一震，虽然早已预料，可一旦听到真相，还是大受打击。

  “看着我说。”她再挤出一句话。

  他抬头看着她的眼睛，缓缓点了点头。

  “没错，我好像记得，一开始我们就说得很清楚，是假结婚，双方绝不能有身体上的接触，后来是有了接触，不过，我挺欢愉的，你也是不是吗？既然双方都是自愿的，那就算没有违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