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差不多五分钟。

里面没有任何的回应。

林夜有点烦躁，拿钥匙打开门，屋子里里没开灯，一股酒气扑面而来，不由得皱了皱眉。

他走进去。

沙发上没人，垃圾桶里都是捏变形了的啤酒罐。

“言年。”

林夜站在客厅里，喊了一声。

没人回应。

他有些恼火。

推开卧室的门，打开灯，里面干干净净的，没有人。

好像什么都没动过。

林夜心里的那点恼火，顿时就变成了莫名的有些慌乱。

他推开浴室的门，厨房的，衣帽间，全都没人。

明明顾阑珊才刚走。

林夜揉了揉太阳穴，转身走到了另外一间卧室的门前。

言白买的两室一厅。

地方有些小，两步就走完了。

林夜站在门前，嗓音沉沉的，“言年。”

里面有低低的抽泣声。

他打开门，走了进去，言白蹲在墙根微微颤抖着，好像完全没有发现多出来他这么一个人。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大雨。

夜色蒙蒙的，没有开灯，看不太清彼此的面容。

林夜伸手，打开了房间的灯。

灯光亮起的那一瞬间。

言白猛地抬头看了过来，红肿着的眼睛里，有惊慌无措，也有许许多多复杂难言的情绪。

而林夜。

彻底僵化在了原地。

他来过言家的小公寓几次，却从来没有见过她打开过这道门。

黑煤球乱跑乱窜，有两次差点摸进这里，也很快就被她抱开了。

林夜以为只是一件闲置的次卧，没有怎么注意过。

却没有想到。

这间房间的墙上，贴满了他的照片，从二十出头到现在，各种各样的写真，或者蜜汁角度的偷拍，密密麻麻的，足足有几千张。

连林夜自己，似乎都没有留存过这么多的照片。

而言白，就蹲在这样一间房间里。

“林夜……”

言白扶着墙慢慢的站了起来，“我……”

要怎么解释，才能自圆其说。

才能让她看起来稍微正常一点。

而不是一个一直躲在阴暗里，暗暗肖想他的疯子。

“对不起……”

言白想了很久，最后说出口的，还是只有这么三个字。

她转身，飞快的伸手把那些照片从墙上撕下来，抱在怀里，“你先出去好不好？我不想吓到你的……我真的只是想一个人守着……我没想过会变成今天这样……”

言白很努力很努力的赚钱。

一心一意的买房子。

想给自己一个遮风避雨的家，一个放满夜神照片，和她的家。

这些，原本都不会被世界上的第二个人知道的。

可林夜现在，就站在这里。

言白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喝多了，出现的幻觉。

她藏了那么久的心思。

就这样暴露在他的眼前。

林夜大步上前，拉住了她的手，照片落了一地。

言白忽然大声哭了出来，“我真的……不想变成这样的……”

她不想再做言年。

拼了命一样，和以前划清界限。

可是，她还是变成了那个被所有人抛弃的样子。

“你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好不好？”

眼泪不断的夺眶而出。

要怎么办？

言白真的已经方寸大乱。

林夜忽然出现在这里，真的快把她逼疯了。

为什么她越是害怕的事情，越是会发生？

言白真的想不通。

她以为自己早就不需要哭泣这么没有用的东西了。

可是现在。

为什么眼泪会止不住。

“就当做……从来都没有看到过这些……我们、我们从来也不认识……”

她近乎丧失理智一般哀求着。

“言年！”

林夜握住她的手腕，手上的力道有些失控，一双琉璃色的眸子也被怒色渲染，“我是第一天认识你吗？你以为我喜欢的，只是那个人人好评、乖巧顺从的言白吗？”

言白哑然失声，无措的的看着他。

“你是什么样的人，难道我不知道？”

林夜的嗓音暗哑，“就那么胡编乱造的几句鬼话，两张照片，就能让我丢开你？言年，你就这是这么看我的？”

早在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林夜就知道，这个女孩乖巧的外表之下，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东西。

言白：“不是……我……”

她急的不停的掉眼泪，可嘴巴却变得不像是自己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窗外的倾盆大雨，下的正酣。

电闪雷鸣不断。

可是这些，都远远没有男人的目光，来的让言白心身俱乱。

“如果那些都是真的呢？”

言白满脸泪痕的看着他，“是我勾引的高飞扬，所以被人赶出高家。我妈是小三，偷偷的怀了孩子，想登堂入室，结果……”

那些言白永远都不想听到别人提起的东西，居然有一天，由她亲口和最喜欢的人说起。

果然，分外艰难。

她哽咽了一下，“我就是没人承认的私生女，我就是和妈一样为了钱不择手段，我真的勾引过……”

“那又怎样？”

林夜沉声打断她，眸色怒色沉沉，“你是我掌中珠玉，是这世上独一无二。”